亂得不能再亂。
“開口。”陸燦冷冷道:“說跟你說李昱主力全師而來的,易都頭,信訛傳謠擾亂軍心,又是一樁大罪。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白日的時候,嶽雲和安娘幾乎死在他的刀下。這個易傑就是個兵痞地痞,王慎心中對他惡感極甚。就笑笑點頭:“易都頭,李昱遠在宿遷,正與劉帥對峙。以劉帥的賢明神武,賊寇不日必將授首伏法,我又甚麼時候說過他帶著主力來平原鎮了。還不是因為易都頭想要挾製我的財物,說我是流寇。再下也是被逼無法,才詐稱有告急軍情稟告……”
王慎心中一凜,有這廝在,本身就彆想過安生日子,還得扳連安娘姐弟,他的手不覺握在橫刀的刀柄上。
一個民夫坐在車轅上,提著鞭子不斷地抽著前麵不聽話的黃牛,口中不住問候著那頭瘦成一道閃電的牯牛的直係女性支屬。
王慎倉猝穿好衣裳,對安娘和嶽雲道:“安娘,你們留在這裡,把門彆上,不要聽任何人出去。”
見陸燦攔在車前,笑嘻嘻地走上前,恭敬地一見禮,唱了個肥諾:“本來是虞侯,我道這步隊如何停下來了。”
易傑不覺得然,笑嘻嘻道:“又有甚麼大不了的,虞侯,自家弟兄,用得著這麼喊打喊殺嗎?從戎吃糧,吃糧從戎,我們進淮西軍還不就為一口吃食,大好身軀,豈能平白捐軀?李昱賊子全師而來,我們這裡纔多少人,能戰之兵也不過一百三十來許,還不敷人家填牙縫的,還是走他娘利落。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比及庫房門關上,提著刀追上陸燦,隻見內裡已經亂得不能再亂。
說著話,他將手放在刀柄上,目光中滿是殺氣。
陸燦喝道:“易傑,王慎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另有甚麼話好說。來人,把他給我綁了。”
陸燦一咬牙,對阿誰報信的看管和王慎道:“你們兩個跟我來。”說罷,就三步並著兩步衝了出去。
一夜下來,就算你的軍隊再多,常日裡軍紀再嚴,天一亮也會散個乾清乾淨,隻留下一地屍身和燒成廢墟的虎帳。
和料想中營嘯時兵士們的惶恐混亂相互踩踏分歧,麵前世人都穿戴整齊,他們都高舉著火把,列了步隊,麵上的神采顯得輕鬆。在步隊中間則是一行大車,車上放著摺疊好的帳篷,清算好的炊具,另有麻布口袋,皆用繩索捆得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