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國在穆國西南角,地極小,不過數百裡罷了,如盧國一樣,一向憑藉穆國而存。

伯伊夫人這才躺了下去,將一隻塗著鮮紅蔻丹的手伸了過來,說一向以來口焦心悸,神乏力疲,入夜冇法安眠,夢寐不安,甚是滋擾。

阿玄見她定不肯起來,也就由她了,打量了下她半晌,轉頭看了眼身邊的伯伊夫人,略一沉吟,問道:“你何時回的宮?”

阿玄朝伯伊夫人微微一笑,回身而去。

阿玄對上伯伊夫人那兩道含著淺笑的目光,內心早就明白了。

阿玄穿衣梳頭。衣是玄色緣衣, 六服之一,君夫人禦於國君之服, 亦是平常在宮中的燕居之服。寺人餘還在王寢以外,近旁站著另個寺人, 麵貌秀致, 見阿玄出了, 那人倉猝上前:“伯伊夫人徹夜心口犯疾, 醫士藥治無效, 言君夫人擅醫,或能助救。伯伊夫人不欲滋擾君夫人,然心疾疼痛, 實在難忍, 無法纔打發奴來。”

她先前也略有傳聞,知伯伊夫人和這盧姬疇前乾係並不如何,現在卻俄然如此熱情助這盧姬留下,雖滿口的事理,聽起來亦是冠冕堂皇,但背後到底如何,也就隻要她兩人本身曉得了。

伯伊夫人雙目再次落於阿玄麵上,神采端凝:“不過,既叫你曉得了,也是好的。這盧姬奉侍了子遊多年,阿嫂見她行事也算慎重,從無亂君惑主之舉,雖未為子遊誕下子嗣,但亦算有功。子遊本日為你,行事不當,但你身為周室王姬,必熟知禮法,阿嫂料你不會和他一樣。穆以後宮,當有後宮之秩,倘盧姬真就此被趕,今後恐民氣惶惑,難以服眾……”

阿玄點了點頭:“方纔你說君上送你去了彭國,既如此,你是如何返來的,又怎進的了宮?”

她說著,點頭:“子遊於國政向來勤懇,但倘若對著如你這般新婚嬌妻還放不下閒事,那我這做阿嫂的便看不過眼了,我必替你說他!”

庚敖在她之前,後宮中已有姬妾,盧姬是有正式名分的夫人。當初由盧國獻來,文公給了次子庚敖。

他疇前身邊有無女人,她不在乎,但既娶了她,叫她氣度寬廣到去采取丈夫具有她的同時另有彆的女人,這一點,她是不管如何也做不到的。

阿玄道:“阿嫂莫多心,他方纔不在。便是在,倘得知阿嫂體有不適,又怎會抱怨?本日事多。一起初去拜祭宗廟,隨後出城拜見叔祖,返來時已是遲了,怕擾阿嫂歇息,這纔將來見過阿嫂,阿嫂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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