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娘一驚,不想這王婆子如此暴虐,家去揣摩了半天,還是偷著把宛娘叫疇昔說與了她曉得。
李家婆娘一聽,悄悄嘲笑,提及來這王青可真算王家的端莊侄兒,當初鬨瘟疫的時候,爹孃去了,就丟下王青一個,隻得倚靠王婆子伉儷,想那王青家裡雖說不上多富,也有個劃一的院子並些積儲銀錢,況當時都十一二的大小子了,做點甚麼活計,不能混口飯吃,偏王婆子惦記上人家的家底兒,麵上收留了王青,把王青家的銀錢屋子哄到手後,轉眼就變了臉,三天兩端指著王青說白吃了她家的飯。
李家婆娘道:“即便尋到了,就怕他還記取舊年的事,不肯來呢。”王婆子捶了兩下炕蓆道:“你倒是傻的,此人哪有不貪錢到,你讓大牛跟他說,我要把這份家業托給他,我不信他不返來。”
王二郎抬回家以後,王婆子怕宛娘記取宿恨,在藥裡頭使壞,遂撐著病體起來籌劃著給二郎熬藥,可她本來有了春秋,且有病在身不得歇養,加上一氣一急,哪兒撐得住,不過幾日就起不來炕了,家裡家外的倒都希冀了宛娘一人。
宛娘見過多次,王婆子把阿誰烏木的匣子放在炕裡頭的被子底下,她探身疇昔伸手摸了摸,剛觸到阿誰匣子的邊兒,就聽外頭仿似大郎屋裡響了一聲,宛娘嚇了一跳,倉猝收回擊,見王婆子有要醒過來的跡象,暗道這當代的藥真不靠譜,倉猝跑了出去。
王婆子又罵了幾句,才把藥吃下去,躺下睡了,宛娘卻哪睡得著,比及了半夜,躡手躡腳的進了王婆子的屋子,幸虧今兒外頭的玉輪大,月光穿過窗欞打在屋裡,模糊可見些許表麵。
這一番折騰王婆子也早醒了,曉得大郎要不可了,坐起來嚎哭了兩嗓子,指著宛娘去那邊牆角的躺櫃裡拿大郎的裝裹衣裳,也顧不得彆的,強撐著起來,扶著牆去了兒子屋裡。
宛娘一看王婆子出去了,幾步跑到王婆子床邊兒,摸出阿誰烏木匣子,慌亂中就要翻開,卻忘了有鎖,又去枕頭下尋了鑰匙,好輕易翻開,從第二層找到了她的身契,把匣子仍鎖上放了歸去。
李家婆娘道:“老虎都有打盹兒的時候,更何況人呢,這事兒你需早做計算,晚了被你婆婆賣你去那種地兒,一輩子的明淨可不都毀了。”
有話既長,無話既短,自打王二郎出事兒,不覺一月不足,卻說王二郎這傷勢,養了一個月也不見轉機,藥不知吃了多少,人是一天比一天不成了,王婆子問了周郎中,周郎中隻道:“這傷了陽根,好不好的,得看他本身的造化。”王婆子便是急也冇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