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垂著頭壓,低嗓音道:“秋娘。”安嬤嬤也是迷惑,他們這位大爺但是有了名兒的不近女色,彆說秋娘如許姿色平常的,便是豔若桃李,也未曾見他多瞧上一眼,更彆提還特地扣問名字,這秋娘真不知哪兒入了大爺的眼,隻在這二門首立著像甚麼話,便道:“大爺,女人還等著呢。”
宛娘道:“先頭我是慮著我們終是外村夫,我又頂了秋孃的名兒,現在有了身子,讓人曉得怎生好,我們又剛落下腳,手裡的銀錢都使淨了,也不能躲到旁處去,今兒有了這五兩銀子,便有法兒想了,不如我們舍了此處,另尋一處清淨院落吝下,隻做著堆花的謀生,想來衣食溫飽也不難。”
宛娘先是歡樂,繼而內心一動,想出一個主張來,便跟老陳氏道:“娘,我想留下這個孩子。”老陳氏道:“天然要留下,你可彆動旁的心機,你這腰身雖不大瞧的出來,算算日子,如何也有三個月了吧!落不得的,便是月份小,落胎也最傷身子,且有性命之憂,我們村隔壁的媳婦兒就是,先頭生了倆丫頭,懷上第三胎便讓人瞧了,傳聞不是小子,便尋郎中開了一副落胎藥,吃下去當早晨足折騰了一宿,第二日胎是落了,命也冇了,留下她兩個丫頭成了業障。”
宛娘也上前道了個萬福,安嬤嬤略掃了眼四周道:“是我們家女人的差事,老奴那裡敢擔擱了,打你辭了差事,我們女人做針線的心機也懶了,眼瞅入了夏,正預備著要給女人裁定衣裳,我們女人便說,秋娘會裁衣裳,我們夫人也說你手巧,便讓我來了,秋娘若得空,跟我去一趟,我們家女人成日唸叨呢。”
宛娘一想,是啊!本技藝裡冇有藥方劑如何抓藥,豈不更加令人狐疑,伴計再要問,宛娘已磨轉頭快步出了藥鋪,伴計不由撓撓頭,這小娘子雖眼熟,卻生的比那些婦人白淨都雅,原還想問問秘聞,不想話也冇說一句就跑了,隻得悻悻然給前麵的老婆子抓藥。
老陳氏進了院,撣了撣鞋上的土道:“真真運氣到了,和該著我們發財,今兒我剛去了河邊。就被上回阿誰甚麼琴孃的花魁娘子叫到船上,把花一總都買了,還另給了我五兩銀子,說下個月便是鰣魚肥美之時,要陪客人去湖上品這味時鮮,需打扮的光鮮些,這五兩銀子是定錢,讓買最好的紗絹,給她堆些精美別緻的款式送去貴香閣裡。”
老陳氏道:“我內心也想了幾日,這裡終不鐺鐺,守著販子,人來人往的,我不在家,就你一個年青婦人,也怕那些輕浮的地痞惡棍瞄上你,來尋費事,不如另尋一處的好,待我明兒尋人掃聽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