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也曾在大師宅門裡做過些活兒,吳婆子這穿著氣度,一瞧就是大師的麵子婆子,聽李家人略說過,宛孃的裁縫鋪子攬著縣裡幾個大戶人家的買賣,想來這是哪家遣過來看樣兒催活兒的,便冇當回事,跟宛娘道:“你交代的那些木活兒做的差未幾了,上了桐油,隻等乾了便能使喚,今兒李叔拉腳去青州府,我恰好跟去逛逛,你可有要捎的東西?”
自來孀婦門前是非多,更何況宛娘很有幾分姿色,都在一邊瞧著,這個十八的小孀婦能守的住幾日,又是買來給癆病鬼沖喜的女人,說不準還是個囫圇身子呢,倒是勾的清河縣一些浮浪男人,變著法兒的去宛娘那兒探頭探腦,但能宛娘這邊有個風吹草動,誰還不知。
吳婆子整日不出門,這些還是聞聲出外采買的粗使婆子暗裡裡說的閒話兒,才曉得竟出了這麼檔子事兒。
宛娘不由嘲笑一聲道:“大娘莫非哄我,梅府裡的怎會容得我一個喪過夫的孀婦,便是容的,何如宛娘發了誓願,此生不與人做小。”
王青細心打量她神采,還是感覺有些慘白,隻宛娘說無妨事,也隻得作罷,超出宛娘看了眼吳婆子。
吳婆子端方的行了禮,把手裡的承擔放到炕桌上,把裡頭一個刻著纏枝海棠花的匣子拿出翻開,道:“爺讓隨喜兒傳了話返來,說京裡有事擔擱住了,恐趕不回給奶奶做生日,這個是爺給奶奶上壽的頭麵,這鑲的不是南紅是令媛可貴的赤紅火玉,用赤金鑲裹了,另有這個,是爺慣常戴在頭上的簪子,也一併給了奶奶,可見爺的一片內心都是奶奶呢。”
作者有話要說:另有一更,親們稍等
吳婆子見她不為所動,隻得又說:“奶奶需想清楚短長乾係,若爺究查起來,不說奶奶,便是連旁人也連累出來了。”
王青的事兒天然瞞不住,想王青是個才二十出頭死了婆娘男人,宛娘一個喪了夫的小孀婦,這兩小我便冇交道好打,都免不得閒言碎語,更何況兩人還沾了親戚,在一處打頭捧臉,早有那功德嘴碎的把兩人的事傳的非常不堪。
正說著,忽聽外頭的院門響,接著便是王青的聲音傳來:“宛娘,宛娘,怎的天到這般時候,還不開鋪子,趕是有甚麼事了?”聽著是個年青男人,吳婆子猜,定是那甚麼王青了。
宛娘瞄了一眼,就把匣子蓋上,用承擔皮嚴嚴實實的裹了,另從櫃底尋出前次吳婆子送來的金飾衣裳,一總堆在吳婆子跟前道:“吳大娘也不要再稱宛娘奶奶,宛娘不過一個喪了夫的孀婦,當不得如許稱呼,宛娘雖守了寡,卻不想不明不白的跟著梅公子度日,何日是個頭,宛娘也不是那院中的女人,自來就是做皮肉買賣的,宛娘當自珍自重纔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