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時,吳婆子親端了一盞綠豆湯來,卻偷眼細細打量宛娘描述,臘梅冬雪原是爺房裡服侍的丫頭,天然嬌慣些,宛娘不過一個鄉野豪門的孀婦,讓她二人服侍氣不憤也平常,爺在時還罷了,爺走了,甩幾句閒話也免不了。
吳婆子神采一沉道:“越說你越不像話,她便是鄉野村婦,現在入了爺的眼,上了爺的心,購置下這個院子,便是她的財產,把你兩個撥過來服侍她,你不平她的管,隻去爺跟前說去,你兩個有本領,也讓爺給你們購置個財產做成主子,到當時,我也稱你們一聲奶奶,若冇那樣的本領,趁早本分些,不看彆的,就看她現在正得爺的寵,若在爺耳邊吹些耳邊風,把你兩個賣出去,也冇人敢說二話。”
宛娘是真累很了,這一覺直睡到天擦黑才醒過來,展開眼就聞聲仿似有調笑伴著曲詞絲竹的聲兒從窗外透出去,屋裡冇掌燈,窗外的廊下紅燈具已點亮。
梅鶴鳴接那拜匣的時候,宛娘就在一邊兒,估摸梅鶴鳴覺得她不識字,便也不避她,宛娘瞄了一眼,便知是個極其香豔的飯局。
梅鶴鳴那男人的確就是禽獸,足足折騰了她一宿,不曉得是不是昨個那藥的原因,今兒宛娘還感覺渾身發懶,不想動,就想睡覺,躺在炕上,冇一會兒就睡疇昔了。
梅鶴鳴讓來服侍宛孃的兩個婆子是從梅府裡調過來的,特彆這個吳婆子,更是從京裡頭一起跟著梅鶴鳴到這青州府的,原是梅鶴鳴他孃的陪房丫頭,後配了梅府的下人吳二保,生了個小子後,吳二保就病死了,吳婆子守了寡。
梅鶴鳴並非閒人,又是個有頭臉的人物,來了這清河縣,便有些推委不掉的宴席,頭一個便是知縣趙洪昇,特特讓下人送了拜匣請柬過來,申明兒在府裡擺了席,請了煙柳閣幾個彈唱絕佳的姐兒來湊趣兒。
吳婆子自以為看人看的準,可她就是看不透這個宛娘,真是做夢都冇想到,宛娘會生出如許的心機,如果有了爺的孩子,這但是想不到的造化,偏這宛娘不想要,更不奇怪,在一邊瞧著她對爺的意義,也遠遠稱不上體貼,倒像爺強著她一樣,冷酷淡的對付著,偏爺不知怎的,越是如許的,就越歡樂的撂不開手了。
想到這些,宛娘就一肚子火,連避孕都讓女人傷腦筋,如果在當代,依著宛孃的脾氣,真能把梅鶴鳴活劈了,現在隻能想想罷了。
宛娘這事急,梅鶴鳴一時想不起旁人來,宛娘又比不得徐明珠那些,是個窮戶小戶出來的婦人,梅鶴鳴原是怕她進了這宅子使喚不慣下人,他在時還罷了,就怕他不在的時,這些下人不平管束,變著法兒的欺負她,這才把吳婆子跟府裡彆的一個婆子接過來,故此,這個吳婆子是個最知秘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