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知。”
她一字一句的念，聲音朗朗，字句清楚。文瓏望著她那一彎柳眉，柳眉下的一雙杏眸盯著文書上的字句，一絲不苟。周沁身材苗條，如秀美的柳枝立在碧波泛動的湖邊，若不是那呆呆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為她的芳華所感。
周沁內心獵奇，問出口又有些怯怯，“是誰？”
此時，書房的窗牖開了不大的裂縫，能窺見一個身著小吏官衣的女子正坐在麵窗一側的扶手椅上讀書。她捧著一冊藍皮黑字的書凝神讀著，柳眉杏眸，端倪安閒。言菲很少有如許的時候，她向來隻愛舞劍，她的劍舞靈動安閒，每一個回扭轉動都如有精靈附著普通。
“我……我不曉得。”清楚方纔讀文書時頓挫頓挫，擲地有聲，到了說閒話時便冇了聲音。
文瓏不由淺笑，“如果我冇有讓你去讀《資治通鑒》呢？”
“不，我領一支偏軍，柘城有宛將軍。”
“並非過獎，禦史中丞來與我說你很無能的時候，還說你不太會與同僚相處。”
周沁入內，見阿誰女人坐在文瓏床前，手中抱著一遝賬冊。她不知就裡，正難為該如何稱呼。
太尉前來必是要議兵事，不是她這個小小主簿能夠聽的。周沁跟著秋月去了，冰壺獲得叮嚀請了言太尉出去。
當天文瓏隻與周沁聊些話本小說，彆史彆傳。因談到興處，及至中午又留她吃了飯。過了午餐，文瓏該歇午覺，便讓人好生送她歸去。上午冇看完的文牘則留在文府，道是等明日看完了再讓她拿歸去。
“公子……”秋月天然曉得公子記念長寧郡主，話一出口不覺帶了悲。
文瓏輕笑一聲，含了薄斥說道：“秋月。”
文瓏道：“既如此，明天我們就不讀那些文書了，我閒暇時也曾看過些話本小說，你陪我聊聊可好？”
文瓏瞭然，喚出去冰壺，“帶太尉去書房。”
文瓏闔了闔眼，猶若感喟般的悄悄舒出一口氣，“冇事的，秋月。如日冉所說，現在不是顧念後代私交的時候，即便我走不出這扇房門，我也曉得，內裡的風快變了。”他望向門口的方向，眼中有淡淡的愁情。
“嗯。”
“是。”秋月笑著應了，放下盤子給周沁端茶水，周沁這才曉得接過杯子喝茶。秋月笑道：“我就想著公子甚麼時候才氣憐香惜玉呢。”
“是，名叫周沁，表字依水。”文瓏道，“你要去見見嗎？本日她剛好來了。”
“我還想再看一會兒。”他停了停，還是說道，“實在這些東西我不看，子睿也去按期去禦史台措置。隻是總得有點事情做，不然一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