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一呆,但她素知大哥謝琰雖豪放自大,但逢事尚能勸得動,這位二哥確是榆樹精轉世,隻要當真說出的話,任謝安活著,也難能勸轉轉頭。
一群天師修士恰是看準這一點,得寸進尺的不斷順杆爬,終究欺到謝府門前。
數十名謝府修士堵住府門口,與府外打擊的天師修士膠葛不休,府內一團瑞芒將謝府團團罩住,任府外上百名天師修士四周幾次打擊十數次,仍然巍然不動。
“本教自三師創教至今,一向濟世渡人的人頭數,也抵不過你們在吳興郡城兩日的殛斃,城內現在屍橫各處,我等還敢自稱是為民請命的天師道嘛?”
“二哥你不走?”
“好,大哥已然離世,二哥又決意不走,小妹便陪你同在!”
城中大火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一起濃煙滾滾,從城北直向城南燒去。
孫恩一陣苦笑,正想多加安撫兩句。
“姚麻子。”正在謝府門前纏鬥修士中騰的跳出一名矮胖男人,沙啞著嗓子叫道:“我們事前說好的,一個時候內換一幫人,地上計時香另有大半截呢。”
謝道韞一怒獨回謝府,籌辦舉家搬家至皇城建康,但謝府中人丁數千,想去建康必必要通過天師道占據的地區,正舉棋不定時,天師中人卻俄然在謝府門前呈現。
謝道韞心中茫然,亂世中非論士族與流民,均是性命賤如草,大家間難有桃源能夠避禍,何況心中有一種預感,天師道不會讓會稽郡獨善其身,自已必須回會稽安設一府中的長幼,當下一咬銀牙對謝邈躬身一拜,祭出古箏法器,單獨越空而去。
“不走。”
大火漸漸逼近太守府,遠處慘叫聲清楚可聞。
謝道韞頓時留步,喜道:“二哥情願隨小妹同去會稽麼?”
野渡人手使一柄古樸破甲刀,隻會耍些裝腔作勢的刀花來唬人,以往傳聞中的野渡人相差甚大,道法稀鬆平常,一指詠柳絮便能擊殺,空中上的計時香越燒越短,垂垂僅餘寸許。
“傳功長老且息怒,本教久教吳興郡不下,驀地間抓到了勝機,原想燃燒阻擊晉軍反擊,不料風勢太大,導致百姓遭殃,”孫恩謹慎翼翼勸說道:“城中晉軍又至死不降,苦戰數日落空了救火機遇,才形成現在局麵。”
玉案中每排泄一滴血,吳興郡城上空吼怒的血龍就掉下一枚鱗片,血滴失的愈多,血友鱗片掉的越多,不到半柱香時候,血龍已然少了半截尾巴,龍嘯聲也變得衰弱有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