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道友從鳳鳴堡返來時,將這本《通靈訣》捎了返來。”高恩華道:“貧道想找找有無能破解宮中方士卜算術的體例。”
高恩華趕緊取下道袍,披在司馬雪身上,說道:“歸去修習太玄訣,便可寧神入眠。”
太行古道約十裡處,有一座塢堡,塢堡中胡人與漢民雜住,漢民大部分為燕軍自晉境掠擄而來的耕戶和鄉民,中山城固然已易主為魏軍,但鄉野塢堡間,山路崎嶇,兵鋒難至,統統仍按老端方日出打獵與耕耘,日落而息。
高恩華太玄訣已近重之境地,常日七情不動,以往非論司馬雪如何嬌嗔嬉鬨,向來心無邪念,徹夜被一首胡茄曲震驚鄉愁,任司馬雪連問幾句,一向思路翩躚,忘了回話。
和尚合什道:“阿彌陀佛,三位小施主好生敬愛,如何稱呼?”
“隻要公主所求,貧道天然情願。”
日近中午,喬誌安的三名孩童結伴跑來大梨樹下流玩,樹下俄然多了一個身影。三人昂首一看,隻見是一個笑吟吟的禿頂和尚。
“好,好。”和尚暴露高興的笑容,道:“快帶貧僧去見地族長的鞭子吧。”
“好。”司馬雪戀戀不捨的跑到隔壁。
三名孩童撒腿跑起來,邊跑邊嚷:“壞和尚,你來啊。”
“爹、爹、抽他,抽這個壞和尚,拿鞭子抽他。”三名孩童一起大呼。
“行”,胡人保衛應了一聲,抱著膀子,斜眼將和尚放進院中,支起耳朵在內裡等著聽慘叫聲。
“本來如此,想來笨拙的胡人也不會彈彈琴與箏。”司馬雪恍然道:“道長大叔,你陪我說會話吧?”
在大梨樹塢堡,喬誌安便是塢堡中的天。
“大叔曉得的也很多。”
和尚笑眯眯的說道:“貧僧說的肉,乃是新奇的人肉,望三位小施主恩賜些。”
月上枝頭時,一首胡茄曲從堆棧中悠悠傳來,曲聲若斷若續,如高山流水,曲調哀痛,愁緒萬千。
高恩華道:“曆觀當世統統胡人朝國,疇前秦符堅,到燕主慕容垂,後秦姚氏莫不敬慕漢土中原,稍有機遇,都會胡想一統神州,他們每做一次夢,都會有上千上萬人滅亡。”
“拓跋珪崇信漢學,用《韓非子》冶國,與我們晉室有何乾係。”司馬雪問道?
“和尚要討打?”
“之前與陽道友在有為地宮中偶爾得之,並無大用,僅能照明。”高恩華將“不儘木”遞給司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