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年想起謝承東,隻恨得銀牙緊咬,再想起被江北軍害死的獨子,更是不由自主的老淚縱橫,他吃力的伸出胳膊,摟上了女兒的肩頭,赤著眼睛看著女兒的麵龐,最後叮嚀了一句;“美蘭,聽爸爸的話,等你去了外洋,永久……永久都不要返來!”
“司令,部屬有事稟報。”驀地,侍衛長腳步倉促,走進了餐廳。
“等你回到美利堅,必然要向國際聯盟申述,要將我們顧家的委曲,奉告世人曉得。”顧晟年神情衝動起來,話音剛落,便是狠惡的咳嗽起來。
阿秀扶著良沁從床上起家,良沁謹慎翼翼的撫著肚子,剛欲哈腰穿鞋,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她昂首看去,見謝承東返來了。
良沁這些日子一向是臥床安胎,躺了幾日,隻覺渾身的骨架都是酸的,大夫明天來看過,隻道良沁能夠稍稍下床走動,良沁聽了這話,天然欣喜,七個月的身孕令她行動間非常遲緩,再無疇前的工緻,就連本來清秀的雙腳也是變得腫脹,之前的繡鞋再也不能穿了,隻能穿一些堅固的拖鞋。
謝承東抬眸看了一眼,與良沁低語了一句;“先吃著,我一會返來。”說完,便是扔下餐帕,走了出去。
傍晚時分,謝承東回到虎帳。
“是沁兒,”謝承東微微苦笑,“再過不久,她就要生孩子了,她讓我饒了顧家的人,說是為孩子積善。”
謝承東冇說話,隻在她麵前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腳踝,為她的將鞋子穿上。
謝承東說到這裡,冇有持續說下去,隻自嘲般的勾了勾唇,似是本身也感覺好笑。
“美蘭……”顧晟年聲音微小,獨子的慘死對他而言無疑是天大的打擊,跟顧廷亮的慘死比擬,家中的那些財產,工廠,庫房,巨輪,這些被充公,落入江北軍手中的東西,倒是十足算不了甚麼。
“真想這個孩子早點出來。”謝承東的大手撫著良沁的肚子,聲音中透著淡淡的無法。
顧美蘭手忙腳亂的為父親撫著胸口,顧晟年麵如豬肝,漲的青紫,他咳了很久,止住咳嗽後便是不住的喘氣,如同風箱般。
謝承東聞言,也知良沁這些日子每日裡都是臥床安胎,縱使她性子溫馨,隻怕也是憋悶的慌,此時聽阿秀提及,便是道了句;“去主樓那邊說一聲,讓太太安排一下,早晨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
謝承東坐在主位,讓良沁在本身身邊坐下,良沁剛欲推讓,傅良瀾已是笑盈盈將她按在了椅子上,一餐飯吃下來,謝承東聽著傅良瀾與本身說著官邸裡的一些瑣事,不時為良沁夾菜,幾個孩子時而嬉鬨,餐廳裡倒也非常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