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上任二十餘載,固然守在邊疆,卻未打過仗,心間突突。他不由得昂首問道:“我們能克服?”
羌人怒極道:“若不放人,便來一戰!”
桓七郎看著被吊在半空中的姚岢笑著道:“姚君,當日桓氏女郎被你嚇的跳下山坡摔斷腿,昨日在城外荒漠處,你亦是被亂石趕的落荒而逃掉下深洞。楊氏女郎為尋桓氏女郎自山坡上被一條束帶綁著腰,搖擺在山穀間,本日你亦是被綁著麻繩搖擺在城牆上,看啊,這人間的事竟如此公允,多奇妙!”
姚岢心頭一驚,昨日亂石滾落,他偶然間將一塊白石劈碎,當時勢出有因,他雖心中惴惴不安,恨不得徹夜悔過,卻真的劈了白石。
人影從影影綽綽,到朦昏黃朧,到清楚可見,再到近在麵前,彷彿隻是一刹時的事情。
楊固塵微微點頭道:“我家郎君估計本日午後便要開戰,煩請府君將百姓安設好,莫要再放人出城。”
王凝之微微一怔,他隻說將姚岢帶來,這兵士卻直接將他捆上繩索呆在半空。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不容他多想,城下傳來桓七郎的聲音。
楊固塵負手而立,他唇畔掀起一絲淺笑緩緩的道:“以訛傳訛,焉敢真信?”回身回到城中。
梁纖雲還想再說話,卻見王凝之臉上已經有了膩煩,目光也看向城樓下方。
府君一聽這話,連連點頭道:“話雖如此。”他轉頭看看四周的兵將,低聲道:“胡人兵強馬壯,能以一當三。”
桓七郎努努嘴,一揚眉道:“姚君此言差矣。”他微微頓了頓對陣前的羌人道:“你們羌人是否信奉白石?”
桓七郎一笑,半抬開端對吊掛城牆之上的姚岢道:“姚君但是親手劈神之人,真真大膽!”
王凝之轉眸看向身側伏低做小的梁纖雲,微微張口,銜住葡萄。淡淡的道:“你大兄該死。”
正中午分,幷州城涓滴不見昔日的喧鬨熱絡,家家戶戶緊閉流派。城門大開著,桓七郎一身短打白衣外穿戴紅色盔甲,腰間一柄長劍,威風凜冽的跨坐在一匹膘肥體壯鬥誌昂揚的棗紅頓時。他口中低喝一聲,馬兒輕緩的前行幾步。
他自小生在金陵,從未見過這等架式,心中的忐忑毫不比現在的桓七郎少。
羌人眉頭微蹙道:“白石瑩瑩意味神!”
桓七郎看著城樓上一箭穿心的姚岢,唇角揚起一絲笑容。
:“是!”漢人兵士齊聲喊道。
王凝之身後數名文士跪坐於後,將王凝之的所行紛繁記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