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夜低低的笑了一聲,對楊毓拱手道:“半月後,八月月朔,雁棲山有我等數位老友來訪,若你得空,儘可來遊。”
稽夜抿抿唇道:“阿毓這部《琴讚》主講樂理、琴技,經我與陸覃二人講明後,應是無訛奪。”
劃子漸行漸遠,稽夜將榻幾上五冊《琴讚》推到王衝麵前。
王衝挑挑眉,笑著道:“稽兄這是何意?”
楊毓微微揚開端,挑著眉,滑頭的一笑,朗聲道:“我想見禮時便見禮,不想見禮,便不見禮,劉公著相。”這是在暗指方纔他們鼓動她不該到處深思著禮教,而連哭也不敢。
:“是!”楊毓雙手攏著唇,應道。
祺硯怔怔的看著兩人實在是感覺奇特,無可何如的一聳肩,喃喃自語道:“一個也看不懂,一個也猜不透。”說完她回身,往廚房去。
王衝粲然一笑,道:“小弟莫敢不從。”說著,他意味深遠的道:“不過見了一次麵的小姑子,便能得稽兄與阮兄二人如此相護,單憑這一點,這小姑便不凡。”
畫舫順著來路緩緩迴轉,不過半個時候,重新駛回了金陵城。正值傍晚,幾縷炊火味嫋嫋升起,百姓人家的米菜香鑽進鼻間,讓人才醒轉過來,已自世外回到人間。
楊毓輕巧的跳上舟頭,對安坐在舟中的世人拱手行一男禮。
楊毓微微恰好頭,彷彿在思考甚麼,劈麵吹來溫暖的暖風,她微微閉上雙目,轉眼間,她再次伸開雙眼,那雙熠熠生輝的雙眸比水麵上的波光更閃爍,她揚起一個張揚非常的笑容,緩緩的道:“真名流,自風騷。”說著,她揚起手,將頭上束髮的繡帶一扯,一頭烏黑和婉的秀髮披在肩頭,手指悄悄一送,淡藍色的繡帶隨風飄遠,落在安靜的河麵上。
靜墨與祺硯齊聲在楊毓身後喊道。
世人朗聲一笑,山源捋著美髯,暢然道:“逆流而下,乘夜去看看長江月夜,豈不美哉!”
楊毓目送著那一艘清雅的、小小的畫舫,直到歌聲幾不成聞,畫舫消逝在遠處,她抿著唇,笑了起來。
舟身“嘭”的一聲撞在岸邊的石樁上,舟頭泊岸。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楊毓,卻發明她恍若未聞普通,靜墨眉心一蹙,狠狠心道:“乃至有人傳言女郎不但與王氏郎君、桓氏郎君有私,乃至借兵九江王也是靠著奉承於九江王。另有人將女郎與盧氏二郎的婚約之事說出來,說女郎是婚前失貞才被退婚的!”
水鳥在遠處低低的飛著,不時收回清脆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