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本來，是夫人返來了。
“另有，”見錦哥發楞，玉哥忿忿地推了她一把。“你和爹一樣，如何腦袋瓜就不會拐彎呢？！外祖母勸娘和離也是為了我們大師著想，如果和離了，就算爹爹被放逐，好歹另有娘能照顧我們，轉頭我們也能照顧爹爹。可現在被你那麼一攪和，娘是打死也不肯和離了，等將來爹的訊斷下來，你就看那兩個孃舅哪一個肯伸手幫我們！”說著，忍不住又推了錦哥兒一把。
不知怎的，她想起客歲他們姐弟仨人同時出水痘的時候。當時，因著弟妹的病情更加風險，太太便偏顧著無憂，母親偏顧著玉哥，症狀較輕的她就交給了奶孃來照顧。那些日子，奶孃幾近是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床頭，就怕她一時癢得受不住，會留下丟臉的疤痕。
奶孃的眼圈不由就是一紅，正要說甚麼，俄然從內裡傳來一陣鼓譟。
那些散兵遊勇竟是西山大營的兵？！錦哥的眉不由就皺了皺，固然她不懂政事，卻本能地認識到局勢彷彿更加嚴峻了。
玉哥口齒聰明地辯駁：“莫非我說錯了？我和娘也不過才走了四天，如何太太就病成如許了？定然是你冇照顧好太太！”
“夫、夫人。”奶孃從速上前見禮，一邊謹慎翼翼地偷眼打量著鄭氏，一邊悄悄測度著她的決定。
太太也問道：“是出甚麼事了嗎？如何你纔剛到家，連衣裳還冇來得及換呢，你哥哥就追來了？”
鄭氏離家已有四日。走的時候，固然婆母也是有病在身，卻隻不過是頭暈的老弊端罷了。現在猛一見病容蕉萃的太太，不由把鄭氏和玉哥都嚇了一跳。
這是另一個丫環紅蓮的聲音。
“是，是，我們玉哥和錦哥都是無能的女人。”太太笑道。
錦哥一皺眉，怒道：“該死的大兵，莫非是又來了？”說著，回身繞開奶孃就跑了出去。
奶孃追著錦哥出了院門，迎頭卻隻見鄭氏領著玉哥和一群丫環仆婦們走了過來。
“這有甚麼難辦的，既然你們都想贖身，拿銀子來就是。”
玉哥張張嘴，卻如何也發不出聲音來。驀地，她的嘴唇悄悄顫抖起來，那雙和錦哥生得一模一樣的杏眼中垂垂浮起一層水霧。
她不由氣惱地跺了頓腳。
追上玉哥，錦哥不解地問道：“如何回事？”
玉哥嘟著嘴道：“這有甚麼，我也會。”
紅蓮一聽，不由嚇得連連叩首告饒，“女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女人饒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