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鄭老太爺領著眾子侄走了出去。父女祖孫相見,又是一番抽泣安撫。直等鄭氏的情感穩定後,老太太才號召著各房上前重新見禮。
“做給誰看?”玉哥不解。
玉哥透過馬車的紗窗向前後看了看,低聲對錦哥道:“外祖父是如何想的?我們是小輩,如何竟還派了孃舅舅母來接我們?就算有娘在,她也是mm,這麼做也太特彆了。何況那船埠也不是個能夠讓人說話的處所,舅母他們連馬車都下不來,也不曉得跟來乾嗎。曉得的,隻說是外祖一家心疼我們,不曉得的,還當是我們浮滑呢。”
卻本來,鄭明義已經對付完了那幫“交好”。見那些人散開,路邊停著的一輛青篷驢車這才緩緩駛近。車高低來一個小廝,向著鄭明義行了一禮,道:“家仆人是青陽書院的山長。”說著,也遞上一張名貼。
大老爺鄭明仁屋裡有一妻二妾,膝下兩子兩女。除了二兒子是庶出外,其他皆為餘氏所出。大兒子鄭子霖娶妻徐氏,兒子寶哥本年五歲了;庶子鄭子雷娶妻呂氏,育有一女,才方纔滿月;大女兒嫁了戶部侍郎沈元慶的宗子為妻;二女兒鄭子盈本年十五,家屬排行第三,是伉儷倆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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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了船錦哥才曉得,鄭家竟派了很大的陣容來接他們。除了三個孃舅外,大舅母餘氏和三舅母歐陽氏也來了,另有她三個已婚的表哥表嫂,以及兩個表妹。
鄭明禮連看都不看向兩個哥哥,扭頭對著無憂叫道:“無憂,過來。”
父親還是有罪之身,一家人就算是受了皇命被暗衛接回京,到底還是犯官家眷,照理不該如此張揚。鄭家這麼發兵動眾,另有那些所謂的“交好”的決計巴結,到底是為了甚麼?打死錦哥也不信賴他們是看在父親的情麵上。
鄭家三兄弟中,老邁鄭明仁最為狷介,老二鄭明義最為油滑。見此景象,老邁鄭明仁不由就皺起眉頭,剛要叮嚀家下把人趕開,鄭明義忙出來製止,又做出一副仆人的模樣接了各方的貼子,將人引到一邊去說話了。
鄭氏早在還冇看到鄭府大門的時候就已經哭開了,此時更是哽咽難當,上前拉著劉氏的手隻道了聲“二嫂”,便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錦哥此時正咳得難受,便捂著額頭靠在車廂上,啞聲道:“大抵是跟那些‘世交’一樣,要做個姿勢給甚麼人看吧。”
車內伸出一卷書,“嘭”地一下敲在那小廝的頭上,一個青年探頭出來責備道:“好好趕你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