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哥不再推讓,老太太這纔對勁了,點著頭笑道:“這纔對嘛!你們且放心住下,今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了,千萬不要外道。有甚麼想吃的、要用的,就儘管找你二舅母開口。她不給,儘管來找我,我替你們撐腰。”說得高低人等全都笑了起來。
四孫媳婦韓氏生得人高馬大,和錦哥那瘦竹竿的模樣的確有著天壤之彆。固然還在新婚,卻不見她有半點新嫁孃的扭捏和羞怯,見世人看過來,還是是那麼不緊不慢地傳著菜。若非說她和錦哥有類似之處,大抵也就是這恍若男人般的颯爽舉止了。
錦哥很少笑。她淺笑的時候,臉上那過於剛烈的線條會在俄然間溫和下來,然後又在俄然間消逝不見,讓人生出一種驀地抓空的失落來。
這時,大孫媳婦徐氏出去稟道:“拂塵宴已經備好了。”
她這裡勸得情真意切,卻架不住吳氏的慈心顧恤,最後她和錦哥屋裡還是被各派了一個媽媽。黃媽媽跟著她,洪媽媽跟著錦哥。
那吳氏聽玉哥說得不幸,再看看無憂的肥胖和錦哥的病容,頓時就消了彆扭,憑添了幾分顧恤,也更心疼起女兒來,拉著鄭氏道:“幸虧現在你們都返來了,疇昔的磨難就不要再提了,今後有我老婆子一口的,就必有你們一口的。”又道:“前兩日得了信,說是你們要返來,你幾個嫂子帶著你侄女、侄媳婦們就趕著把你之前住的院子給清算了出來。”說著,又轉向二媳婦劉氏問道:“快意居那邊可籌辦安妥了?”
初來乍到,玉哥可不想給外祖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且又用心要博得世人的憐憫,便抹著淚道:“外祖母有所不知,因無憂小時候被歹人打傷,中間整整有五年都不能開口,直到前幾天賦方纔氣出聲罷了。姐姐也因受了風寒正病著,倒不是故意怠慢長輩。”
見了這麼多的子侄,卻拿不出一份見麵禮,鄭氏臉上不由一陣發熱,含淚道:“原想著等落了腳後再跟家裡聯絡,竟冇想到哥哥嫂嫂們會來接,倒連個見麵禮都未曾給備下,真是愧煞了。”
無憂的喋喋不休也隻是在兩個姐姐麵前罷了。自下了船後,他就再冇說過一個字。此時麵對全然陌生的外祖一家,他更是變回之前的阿誰啞巴無憂,隻低著頭沉默不語。
玉哥道:“今兒纔剛來,就蒙孃舅舅母、表哥嫂子們親身去船埠接我們,我們一家早已是滿心不安,現在還要搶了外祖母跟前得用的人,豈不是要叫人說我們不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