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轍抬眼看看像個暗影般貼牆而站的肖老,垂下視野沉默不語。
玉哥白了她一眼,“我可不像某些人,做甚麼事情都顧前不顧後的,白長了個腦筋。”
玉哥又道:“娘此人耳根子軟,若奉告了她,隻怕她轉眼就當了散財孺子……”
見周轍還是低頭不語,肖老歎了口氣,從暗影裡出來,啞聲道:“至公子不必自責,宋大人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且,皇上已經儘了力了,他們本來是要將宋大人的家眷全都充為官奴的。”
半晌,太太撫著錦哥的發,輕聲道:“好孩子,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照著打算履行。”頓了頓,熙景帝道:“鄭公那邊,應當也能夠返來了。眼下恰是需求他的時候。”
姊妹倆向平常一樣鬥著嘴。不知為甚麼,錦哥那顆一向在虛空中飄浮著的心,竟在玉哥的嘲弄聲中垂垂安寧下來。
坐在太太的床邊,錦哥一會兒摸摸無憂稚嫩的小臉,一會兒摸摸太太儘是皺紋的手。耳邊,儘是母親和玉哥的抽泣聲。
周轍驀地昂首。
皇宮。
正說著,就聽屋外鄭氏哭道:“若不是那些人抄檢了正院,怕是我們還能多給他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