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曉得僅憑他和馮霽雯兩人之力,這太難了。
若非……
雖是好久未見,但他臉上這類唯恐被扳連的神采,卻讓永琰感覺好似昨日才見過普通。
彷彿非常熟諳,卻又倍感陌生。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此時半分也不敢昂首去看乾隆的神采。
於敏中間中的驚雷一道更賽過一道。
世人看著永琰,眼神各彆。
但是,那種毫無情麵可言、明知額娘之死另有蹊蹺卻隻字不發、目睹他逃到府上卻半句未曾過問他在宮中如何艱苦、更涓滴不管嘉貴妃的追殺而隻顧讓他儘快拜彆的做法,他永久不會忘。
不過一個尚未參政的半大孩子罷了,有甚麼事非恰當著一眾大臣的麵相稟?且還是如此景象之下。
他曉得如果執意對峙下去,且若懲辦不了奸人,那麼等著他的不但是功虧一簣……
永琰聽到這聲音忽有一刻的怔愣。
這‘一同’二字,此時但是能隨便拿來亂花的嗎?
卻還是字字清楚隧道:“兒臣有要事需稟明皇阿瑪——”
這是他的外祖父,魏清泰。
他官職寒微,甚少能夠入宮,本日不知如何竟也被一同召來禦前議事,想來應是補了下屬的缺,前來述稟公事。
先前他被丟棄在阿哥所內,一年半載也見不了皇阿瑪一麵,統統的人彷彿都健忘了這宮裡另有一個十五阿哥。他日|日麵對來自景仁宮的節製與苛待,費極力量逃出宮去,找到魏府,卻被毫不包涵地趕了出來,從外祖到幾個孃舅如同看到瘟神般都對他避之不及。
“啟稟皇阿瑪,此事隻怕與和珅一案存有乾係,兒臣千萬不敢擔擱!”
而在景仁宮主動找上他‘和解’之時,他陳瞭然統統,決然放棄了與馮霽雯合作的動機以後,他們又做了兩手籌辦,一一排查了與馮霽雯有來往之人和與景仁宮存有不對於之意的各方官員,到處皆防得密不通風,可誰又能夠想到……開初被金溶月攥在手中的那道保命符,竟會在身處深宮的十五阿哥手裡!
他早知馮霽雯手中把握了那封密信,雖馮霽雯宣稱原信不在她的手中,但他一向覺得隻是馮霽雯在故弄玄虛。
他曉得了那種自保不暇的感受,已經不會再去老練地見怪力量微渺的他們當初不肯伸出援手的行動——
而被趕出魏府的那夜,他幾乎丟了性命。
是以在方纔於敏中反叛以後,她並未抱有半分但願在永琰身上,認定了統統已成死局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