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曉得僅憑他和馮霽雯兩人之力,這太難了。
他曉得如果執意對峙下去,且若懲辦不了奸人,那麼等著他的不但是功虧一簣……
“回皇阿瑪,兒臣與和太太一同前來。此前一向候在殿外,未敢私行進殿。”
當時他們當著他的麵就在籌議如何瞞下此事,萬不能讓景仁宮曉得他來過魏府。
世人正為此言感到震驚之時,又聽他不做停頓地稟道:“物證在此,還請皇阿瑪過目!”
而在景仁宮主動找上他‘和解’之時,他陳瞭然統統,決然放棄了與馮霽雯合作的動機以後,他們又做了兩手籌辦,一一排查了與馮霽雯有來往之人和與景仁宮存有不對於之意的各方官員,到處皆防得密不通風,可誰又能夠想到……開初被金溶月攥在手中的那道保命符,竟會在身處深宮的十五阿哥手裡!
他們空蕩蕩的人道裡隻剩下了好處存亡。
一雙眼睛裡真是涓滴冇有輕重緩急之分。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此時半分也不敢昂首去看乾隆的神采。
說話間,他已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來,雙手高高呈起。
高雲從有著長久的猶疑。
就是不知這十五爺究竟是年紀太小,說話不知分寸輕重,還是……另有所圖?!
“陛下另有要事,十五阿哥還是速速退去等待吧。”一聲暖和的規勸聲‘恰應時宜’地響起。
殿內官員聽得此言皆麵露驚色。
不過一個尚未參政的半大孩子罷了,有甚麼事非恰當著一眾大臣的麵相稟?且還是如此景象之下。
於敏中與金簡互視一眼,而後金簡也隨之重重地跪了下去。
“永琰?”乾隆的語氣還是帶著大怒當頭的戾意,他看著跪在殿中之人,詰責道:“你是何時過來的?”
他早知馮霽雯手中把握了那封密信,雖馮霽雯宣稱原信不在她的手中,但他一向覺得隻是馮霽雯在故弄玄虛。
“十五阿哥所言如同孩童兒戲普通冇有根據,竟不知是受了何人的勾引……微臣從未有過構陷同僚之舉,常保之死更與微臣無關,微臣大膽還請皇上明鑒,還臣一個公道明淨!”
但是,那種毫無情麵可言、明知額娘之死另有蹊蹺卻隻字不發、目睹他逃到府上卻半句未曾過問他在宮中如何艱苦、更涓滴不管嘉貴妃的追殺而隻顧讓他儘快拜彆的做法,他永久不會忘。
她看得出、也能夠瞭解永琰先前的躊躇,自保之心人皆有之,他與她的無路可選並不一樣——而這尚是在另有一半勝算的前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