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傅恒府向來隻忠於皇上，不涉黨爭私鬥，他便也未在明麵上發作——
福康安背動手走進堂中。
乾隆微微歎了口氣。
寢殿中，一身粉紫旗裝的和恪陪在皇太後身邊，拉著她一隻如老樹般乾枯的手，小小的臉上掛著淚水。
馮霽雯禁不住笑了。
馮霽雯將信交給小仙，讓她送去書房收好。
十有八九是和琳口述，半夏朝寫的。
“太太可要給二爺複書嗎？”秦嫫問。
乾隆走到床邊，隻見她眼神渾濁板滯，短短半年間，一身風景竟全然敗了下來，心下一陣悲愴，卻不敢透露。
說得他彷彿很樂意往她跟前跑一樣！
他明顯是非閒事毫不等閒露麵的——
而自前日的一次說話間，馮霽雯模糊發覺到他彷彿對金家有著極重的敵意。
她與紫雲常有手劄來往，但自英廉府出事以後她再冇心機回過信了，本日得見此信，想了想，感覺還是去信一封讓她放心一些為好。
“但是有甚麼動靜？”
有老友紫雲從悠遠的廣東讓人捎回的，說是不測聽聞了一些關於英廉府的動靜，她擔憂不下，特地來信問一問環境如何。
聽她越說越恍惚，另有些口不擇言，乾隆輕聲打斷道：“額娘儘管放心養病，餘下的交給兒子來辦便是。”
站在院中等著的福康安聞言便是狠狠皺眉。
她的聲音恍惚沙啞，帶著一絲慈愛的笑意。
看信的落署，是半月前寄出的，彼時道另有五六日便能到達，想必此時已經見過了那位傳聞中的洛神醫本尊——隻是談得如何，是否說動了神醫，臨時還未可知。
“額娘。”乾隆又製止道：“您既要見孩子們，兒子過兩日都給您宣進宮來熱烈熱烈，但您且先將身子養好了，到時才氣有好精力不是？”
“額娘，今後的日子還多得是。”他握住太後一隻手，像是勸太後，更像在勸本身。
甚麼叫……他又來了？
宮女剛應下，卻被太後出聲禁止了。
說來也巧，同她的信一同送來的另有伊江阿的。
馮霽雯猜想他許是得知了兄長福靈安之死的內幕。
末端，不忘問候兄嫂，以及家中的環境，顯是寫信之時還未曾傳聞到和珅的遭受。
“他是不是還怨哀家呢？連哀家的夢裡都不肯來……”
“奉旨？”馮霽雯靈敏地抓側重點。
程淵也傳了信回京扣問，字裡行間都是長輩獨占的體貼和諸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