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嚴峻，如此措置亦算合情公道。
“咚！”
殿中墮入混亂。
乾隆十指攥緊，望著殿中模糊有失態之象的布衣男人，心中有一團化不開的怒意。
隻見那道深藍色的身影驀地站起了身來，不留給旁人半點反應的時候，快步之下，竟是衝向了離其獨一五六步之遙的一根大柱！
而這樁案子審到這裡，已非是他能夠再往下審的了。
他在心底悄悄點頭。
他往前所見所知，不過外相罷了。
“陛下聖明，自非草民這等低劣的算計能夠欺瞞的。”他倒也不諱飾，隻是一雙泛紅的眼睛落在馮霽雯身邊、始終都在瑟瑟顫栗的馮英廉身上，又看向和珅佳耦二人以後，忽而迎上了天子的視野，對視而頓聲道：“草民有罪，為極刑！”
他們都變了。
“但受奸人操縱，草民光榮之至！”向來循規蹈矩的文人，此際竟語出驚人：“若非草民，定有彆人。彆人一念之差，可令奸佞之臣蒙冤，可令奸人之心再無昭然於人間之日！故草民慶之幸之，本日尚可於這金鑾殿內，將此中內幕照實稟於聖上，令豺狼惡相表露於人前！”
乾隆的聲音帶著無窮的威壓，雖是無形，卻似能將他的脊背都壓垮。
龍顏大怒，嘉貴妃被問責，景仁宮在暴風驟雨之下，還累得一名奉茶的宮女被活活杖責而死。
又怎能穩定呢？
隻聽聞皇上彼時離了金鑾殿以後，徑直起駕去了景仁宮——
“十五爺現在那邊，可探聽了？”她按下方纔的話題不再提，轉而問起了永琰。
可挑上了這條擔子的三司倒是犯了大難。
丁子昱的留書出走，實則是下定了贖罪的決計。
“儘管喊罷，喊很多了，說不準皇阿瑪便真的信了。”
毓秀宮內，宮女低聲地說道。
如此景象之下，丁子昱卻緩緩地抬起了頭，直起了上半身來。
而跟著這道聲音堪堪落地、尚且繚繞在殿梁之上未有完整散去之際，麵前突發的一幕更令世人神采大變！
她都忘了，小十五早已不比疇前了。
“說是萬歲爺問了貴妃好幾遍十一阿哥可知情……貴妃死死不肯鬆口，執言稱是從未做過構陷彆人之事，一向在喊冤呢……”
和靜一聲嘲笑。
猩紅的鮮血染紅了丁子昱的額頭，不過斯須，就讓他變得臉孔可怖。
丁子昱的頭埋得更深多少。
包含是非定論，都全然由不得他來下。
同時他也想到了開審前王傑忽因風格有失而被撤下主審官一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