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抱病的動靜已在早朝之上傳開,上門看望之人自是不計其數,但有病尚需靜養,隻因聽是和珅,傅恒才當即著人將其請了過來。
因說到此處,便將本日碰到和珅及其那番‘不忠不仁’的談吐,也一併與傅恒說了。
正於此時,有仆人前來稟報,道是和珅前來看望。
“……好端端地,怎會得了這麼個古怪的病症!”
二人就此沉默很久,再開口,阿桂倒是提及了馮英廉之事。
他尚且不知馮英廉近況如此!
“不管如何,緬幫投降,我軍大勝,乃是真相,現在恰是龍顏大悅之時,大人若一意孤行,求得皇上收回犒賞,到時大人當然是成全了本身的大義,可又要皇上的顏麵往那邊安設?滿朝高低又當對此事如何作想?”和珅看著阿桂,麵有幾分正色隧道:“為人臣子,此為不忠。”
“你大病未愈,又經一起車馬顛簸,方纔在朝上已可見是強撐著,退了朝不趕回府中歇養著,怎反倒在此處等我出宮?”隔著轎簾,阿桂直皺眉感喟。
他與傅恒脾氣雖不不異,但同朝為官多年,又是疆場上並肩作戰的火伴,友情自是有的。
“你但是又麵見萬歲爺去了?”傅恒的聲音自轎中傳出,帶著病態的衰弱和沙啞。
“此事必有冤情。”他道:“我定要親身去一趟大理寺,劈麵與夢堂問個究竟。”
阿桂見狀亦上了轎,隨其一同回了傅恒府。
阿桂皺眉看著他的背影,倒是久久冇有挪動腳步。
“可眼下隻怕是問不出甚麼究竟了。”
為何……不能?
“一碼歸一碼,帳可不是這麼算的。”他滿口剛強,眼中大有一種‘你臉皮厚,可不代表大家都能如你這般臉皮厚’的意味。
看著麵前年青人一派淡定的眼神中所流暴露的理所當然之感,饒是活了大半輩子、見慣了各種形形色色之人的他,也不由為這等超乎凡人可想、且半點不知粉飾的厚顏而感到格外怪誕……
“怎連你也說我胡塗?”阿桂眉頭皺得死死地,道:“難不成非要昧著知己受賞,才氣稱得上良臣?”
這是甚麼荒誕的談吐?
他話都說得這般清楚了,又擺出了為人辦事該有的原則來,怎麵前的年青人卻還能夠反問得出‘為何不能’這類話來?
他入朝為官多年,向來以奸佞二字為為官原則,而眼下和珅卻將他此番作為稱之為‘為人臣子不忠’、‘為人將領不仁’!
“其言雖重了些,卻也是實話。”傅恒卻道:“且非論年紀資格,我倒以為這個和珅較之你我,更擅為官之道。你麵聖拒賞之事,本與他無關,他若當真是你口中隻知趨利避禍之人,也不會寧肯獲咎你,也要出言相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