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彷彿就想同她平安悄悄地說些話,即便有迷惑不解,可至此時,幾近已是無需她來開口,他已儘數豁然了。
“你若真是貪慕虛榮之人,當年又為何嫁我?”
“那你如何解釋約十年前,我曾在雲南遇著過昔日跟從在嶽父擺佈的老管家荊叔――秦家當年,果然是被滿門連累了嗎?”
“正因如此,纔要惜命。”
“提及這些絕情的話來,你現在倒是非常地得心應手。”程淵亦跟著她站自椅上起家,望著她神情冷酷的側臉,凝聲說道:“但是青爭,三十多年前你置我於不顧,是你的決定,我受了便是。可眼下,卻非是你一人說了算的了。”
可如此地步,倒不如各自變得臉孔全非來得好。
況太妃微微側轉頭,看了他一眼。
小仙與小醒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皆未有多言。
小仙轉頭看了一眼。
有大宮女走了出去,矮身施禮。
“幼年時滿腦筋的風花雪月,自是不知餬口艱苦。待結婚以後,嚐了些苦頭,不免悔怨了。”
“青爭,你當真是半點都冇變。”程淵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連扯謊話,都懶得過量粉飾。”
“我言儘於此,你信與不信又同我有甚麼扳連。”況太妃站起了身來,拂袖道:“隻是你我現在身份有彆,這些前塵舊事必定要長埋灰塵了,我知你心中有不滿,可為了你我二人的性命安危考慮,今後還是斷的潔淨些吧。”
程淵又笑了一聲。
“萬歲爺往淩甘閣去了。”
壽康宮內,九公主和恪正伏在內殿的炕床小幾上由宮女服侍著吃點心。
她淡淡地留下了這短短一句話,便抬腳要出正廳。
“皇祖母,您也吃一口吧。”和恪睜著雙清澈的眸子,伸手朝倚在一側細金線勾花繡金菊磚紅色緞麵大迎枕上的皇太後遞去了一塊兒剝好的核桃仁。
“皇祖母現在牙口不好使了,還是你替皇祖母吃了罷。”對著這個十來日未往她這處來的小孫女,皇太後顯得很慈和。
不管她願不肯意與他照實道出,他已是認定了她當年進宮必定是有著不為人知的難處。
“太後。”
“天然慚愧,如何能不慚愧。”況太妃還是麵無神采地說道:“隻是我再如何慚愧,也彌補不了半分,也竄改不了你記恨我的情意。”
“你竟是感覺我有這般苦處嗎。”況太妃涼涼地斜了他一眼:“戲本子聽多了罷。”
“你現在就好端端地站在我麵前,如何能說是固執於當年之事?”程淵忽而歎了口氣,道:“你可知,你我已冇有多少年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