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我已經犯下了那些錯誤,不如就將它們停止到底吧。
二人隨便找了一家茶社靠窗坐下。這家茶社建在三層樓閣上,內部的桌椅皆是竹木做成,牆壁上裱裝著書畫,混著淡淡的茶香,很有一番遺世獨立的神韻。透過窗戶能俯瞰整條街的繁華,視野偶爾被招旗遮擋,亦暖亦涼的風從耳邊吼怒而過。
孫晴定定地望著陸遜的臉,看他的神情由奇特垂垂變得難堪,再垂垂帶上幾分嗔怒與不解。陸遜把眸子轉到眼角上眄了一眼顧劭——此時的他彷彿全都明白了,隻是淡定安閒地端起茶杯,切近雙唇,再不動聲色地抿上一口,一副事不關己我自明淨的模樣。
“對不起。”她低頭喃喃道,聲音細若蚊蠅。
末端陸遜仍在原位坐下。取了盤中茶寂靜地單獨咀嚼,麵龐冇有哪怕涓滴的竄改。
偶爾有藐小的風兒捲起來,吹動孫晴身上的流蘇與顧劭的頭巾一角。
“叔叔無權決定我的將來!再說了,”眼淚再也按捺不住,撲簌簌地斷線的珠子普通流淌而下,她奮力擺脫他的雙手,紅著眼睛近乎歇斯底裡,“再說了,我想要的幸運很簡樸,我想要的幸運就是能永久跟你在一起啊!”
隻是不曉得這般的純真天真,如果放在了風起雲湧、動輒白衣蒼狗的亂世,究竟能保持多些光陰呢。
顧劭望著她調皮敬愛的模樣,不由含笑出聲。固然江東顧氏氏族名譽極大,但顧劭仍願保持一貫的通陋儒生風格。現在的他會害臊、會難堪,會像個孩子似的喜怒無常。
孫晴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顧劭喚她分開才一步三轉頭地,牽著他的手走下樓去。至始至終,陸遜的目光一向落在窗外吊腳樓上方的一角藍天。
“孝則!”
孫晴抬開端與他四目相對,兩行清淚滾下臉頰。
顧劭怔了一怔,旋即彷彿明白了甚麼。他風俗而天然地整整髮簪,順帶著側目用餘光從臂彎間朝身後一瞥。不巧那紅衣男人也正將目光收回室內,一時候四目相望,孫晴也完整透露了本身,被那紅衣男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裡。
“多數是托了父親的福分,”顧劭謙善道,“倘若我生在淺顯人家,除了四周之事比現在安適些,倒也冇有何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