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你又何曾見過我,”呂蒙無法地搖點頭,舉起酒勺往兩人的碗裡各添了些酒,“中護軍說得不錯,想要跟興霸你打好交道,不是件輕易的事啊。”
“周將軍,他說他熟諳你,”呂蒙把酒杯端到唇邊飲了一口,旋即好似被人從前麵拍了一巴掌似的,神采陡變,“喂,你這傢夥,你喊誰大叔?”
這與甘寧夢中見過的景象,完美符合。
“你啊,”甘寧持續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悠哉悠哉地重新到腳打量著呂蒙,“瞧你這般模樣,稱呼你‘大叔’最合適不過了。”
設想中的江東就應當是這般景象呀。戰役、硝煙、殺喊、鮮血,真的如同滔天巨浪普通,轉眼之間,就能讓安好平和的天國,變成萬鬼哭號的修羅場啊。
“誰?”甘寧一愣。
甘寧甩了甩滿頭金髮,笑嘻嘻地反問:“那麼在看臉的份上不要看春秋如何?”
“混賬!”甘寧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我甘興霸這輩子最恨打我兄弟們主張的傢夥,豎子敢利誘我主公,不得好死!”
“你這傢夥,說給你你也不懂,”呂蒙看著他那副求知若渴的模樣,故作嗔怒道,“另有,你若再叫我大叔,有你小子都雅的。”
“如何能夠?”甘寧大驚失容,“蘇飛在這裡待了兩年了,也未曾有過甚麼題目——固然主公一向冇明問他的來源,但起碼冇有理睬,為何……”
甘寧不美意義地撓撓頭皮,眉毛彎成一個“八”字。
自打甘寧分開臨江城後,他已經好久未曾賞到這般溫馨平和的夜空了。他不記得時候已經疇昔多久,也或許,不肯再去想這些了。他不肯再記起本身的春秋,固然光陰已經在他身上悄悄刻下了印痕——數不清的傷疤、痛苦的影象,以及這些年來在蒼茫中經曆的風風雨雨。
“大哥,”水賊在院子裡找個石凳坐下來,呼吸垂垂變得安穩,“黃祖被擒,本來應當是件功德,”他歎了口氣,雙目黯然,“隻是冇想到,反而扳連了蘇將軍。”
當時候恰是隆冬時分——又是一年隆冬。吳郡的隆冬比巴蜀臨江要酷熱一些,但雨水相對較少。常常下過雨,氛圍裡便固結著一股泥土的芳香氣味。這裡的草木種類極多,有些是到處可見的,也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偶爾會有各種百般的胡蝶翩翩舞過——蝶戲花、雲拂月、花弄影,如果冇有疆場的兵荒馬亂,江南自是一片詩中畫中的瑤池呢。
“興霸,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呂蒙俄然換上了一副愁苦的模樣,眉頭微蹙,臉上的笑容也消逝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