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謀,你先退下吧,”周瑜對一旁一向難堪而不知所措的程普說道,末端俄然轉念一想,又緊接著彌補,“替我向主公修書一封,請他派兵援助火線。接到援兵後二十天以內,我誓將荊襄奪回東吳。”
見此景象,甘寧彷彿俄然想起了甚麼,但又說不清楚。
他緩緩起家,微風撩起大紅色的荷葉披風一角,腰間玉佩與玉珠碰撞收回動聽的琤瑽聲。周瑜徐行走到甘寧麵前,甘寧還是低著頭,身子的顫抖愈發狠惡。
“固然是,”周瑜向帳門的方向踱了兩步,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金燦燦的陽光斜泊了他一身,“我能在火線留一天,主公內心就能結壯一天,劉備也就一天不敢輕舉妄動——一箭三雕的事兒,我何樂而不為。”
本來如此……
“興霸,站起來,彆如許,”周瑜姣美清秀的臉上竟不知何時出現淡淡的笑意,如同暮秋安靜的水潭裡驀地落進一滴露水普通,微波出現,轉眼間又歸於安靜,“前些日子危急存亡的關頭你都不當回事,現在不過丟了幾座小城罷了,犯不著掉眼淚。”
末端甘寧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因為地上儘是沙礫,他手指末端的樞紐頓時沁出點點赤色。他再也按捺不住本身的情感,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滴滴落到手背上。
“為甚麼?”甘寧一愣,風俗性地撓撓後腦勺,“我、我不感覺累。”
“莫非你不想歸去看看?”甘寧白了他一眼。
“都督,你畢竟有傷在身,必然要留在火線嗎?”甘寧焦心道。
一向在旁冷靜思考的甘寧見狀,趕緊上前攙扶。星星點點的血跡頃刻間噴濺在周瑜潔白的裡衣上。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跟我不一樣,不是一天不聞戰鼓就渾身不安閒的人,”周瑜笑道,“不管是在主公身邊,還是在我身邊,你都自在得很。”
甘寧不再跟他搭腔,隻是自顧自地領著步隊向前走。一陣江風吹返來,吹起他鮮紅色的盔纓,有幾縷耷拉在額前。
“興霸,你和蘇將軍先回吳郡吧,”周瑜俄然對甘寧說道,“軍旅辛苦,這些天也累著你了。”
“彷彿叫……駁船,”甘寧憑著印象答覆,“用得著的時候,千斤貨色也得撐住;用不著的時候,就丟在一旁不管不問。”
“我看他們十有八九會賴著不還,”甘寧歎了口氣,神采龐大地向西方瞭望,“隻怕到時候,我們也束手無策。”
甘寧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