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頭上說我是你們的大哥,但我們本來就是伯仲,本來就是食同席寢同榻的兄弟對嗎。
……
甘寧咬緊牙關,因撞擊而發紅的手指微微顫抖,眼角沁出淚珠。
甘寧厚起臉皮持續保持沉默,假定黃祖在自言自語——就像當年跟蘇飛開打趣一樣。
“彆逞能,”蘇飛用心麵無神采——其實在那般厚重的盔甲裡笑也笑不出來,“你冇穿鎧甲,謹慎彆死了都不曉得是如何死的!”
“他們都在那裡?”
小四……真的是你嗎?
這就是我的宿命嗎?
四周變得沉寂無聲——固然是在中午,但暮秋時分是難有如許的喧鬨的。風垂垂少了。白楊樹影班駁,把瑣細的陽光灑在泥水橫流的空中上。
甘寧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氛圍竄改搞蒙了。
身上的血跡已經根基上被沖刷潔淨了。阿誰兵卒的屍身,他冇再去理睬——俗話說,兩軍交兵尚不斬來使,不管如何,既然他當年投奔黃祖本身就是個弊端,那就算一錯再錯,又能如何樣呢。
甘寧冷靜地跪在廳堂裡,一言不發。固然還在發熱,但他已經被黃祖這一通怒斥弄得復甦了很多。他低著頭,卻用餘光從垂下來的頭髮縫裡環顧四周的文武將領。
冇有蘇飛,真的冇有他。
或許天生就必定與眾分歧吧,反而是這類環境更能使甘寧沉著下來。此時的他被淋得麵貌更加落魄,哪有半點當年方纔從臨江城解纜時意氣風發的模樣。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蘇飛嘴角朝上一勾,把眸子轉到眼角上盯著甘寧的臉,“你是不是就這麼白白地死了?”
好久的沉寂後甘寧才發明,蘇飛一向在盯著他看,那肥胖的臉上嵌著的眼睛裡射出的目光,彷彿要把他整小我從上到下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汗毛都掃描一遍。
“江邊船上,就等我們了。”
蘇飛,你這混蛋,你不是個東西。
那水賊弱弱地諾了一聲,從速分開了。
甘寧緊緊閉上眼睛,再緩緩展開,彷彿想擺脫甚麼不鎮靜的影象似的:“我們在往下流走嗎?”
甘寧嚇了一跳,盜汗敏捷地冒出來。難不成真就這麼不利,懷著一片美意回絕了蘇飛,到頭來要死的人倒是本身?
“相、信、我,”蘇飛當真起來,一字一頓道,“我永久都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兄弟們的事。”
甘寧一愣,旋即也跟著蘇飛超遠方望去——水天相接的處所,夕照熔金,燦豔的火燒雲如同那年在臨江城看到過的一樣。未幾時,模糊地聞聲船槳撥動江水的聲音。很快,那聲音垂垂近了,一隊高大富麗的樓船的剪影,在落日裡垂垂變得清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