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在長安通往洛陽的官道上有一隊騎士縱馬奔馳,身後揚起一道黃龍似的滾滾煙塵。這一行共十餘騎人馬,搶先的兩名騎士都做武生公子打扮,腰間佩劍,馬鞍兩側懸弓插箭,隻是他們的頭上各戴了一頂四周垂紗用來遮擋風沙的寬沿軟帽,旁人看不到麵龐邊幅。二人身後十來個騎士都做家將裝束,腰間都佩一口長刀,麵龐冷峻,目光淩厲。
半晌以後,一個看去十三四歲年紀、金髮金瞳的俊美少年從樓上走下,恰是頂著金蟬子這個子虛身份的陳禕,他手中拿著那麵銅牌,走到這對少年男女麵前,拱手問道:“兩位但是唐國公府上的親眷?”
“三妹你放心,此事包在二哥的身上!”少年毫不遊移地拍著胸脯大包大攬,“過上幾個月,等大哥和四弟手上攢下了錢,二哥賣力幫你弄到手中,然後親身跑一趟洛陽為你買一麵妝鏡!”
伴計似是不止一次碰到這等景象,也冇有再多說甚麼,雙手接過腰牌後跑向樓上。
“二哥,”那女孩兒笑道,“臨來之前,你除了不敢招惹三弟,但是將我和大哥、四弟手中的閒錢都欺詐潔淨了。有這麼一筆錢在手,你是否想好了要買一件甚麼禮品送給我那將來嫂嫂做生日禮品?”
女孩兒有些驚奇地問道:“二哥說那金蟬子年雖不大?”
一個裝束整齊利落的伴計迎上前來,賠笑問道:“兩位公子光臨敝店,不知有個需求?”
火線的一眾家將緊跟著催馬趕上。
女孩兒俏臉飛紅,橫眉喝道:“二哥你胡說甚麼,誰要嫁給阿誰傢夥?”
如此折騰下來,高麗尚未折損一兵一將,大隋境內卻已騷動不安,因楊廣之命而在路上來往奔行的多達數十萬人,日夜不斷,多有怠倦病餓而死者,屍身相互枕藉,天災之烈,更甚天災。
一邊說著,他從腰間取下一麵銅牌,這銅牌上圓下方,一麵鑄刻了猛虎下山的紋飾,另一麵則是雲紋環抱的一個“李”字。
說罷猛地揮鞭催馬,向著洛陽城方向奔馳而去。
而後楊廣又昭令天下的軍隊集於涿郡,另征江淮以南海員萬人,弩手三萬,嶺南排鑹手三萬,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車五萬裝載衣甲幔幕,並征發民夫以供軍需。
少年拱手行禮道:“這位便是其間仆人金蟬子公子了,鄙人乃唐國公此子李世民,這是舍妹秀寧。”
當初,黃門侍郎裴矩以高麗本箕子封地卻不向****推行臣屬之禮為由,勸說楊廣勒令高麗入朝稱臣。高麗王高元態度驕狂,執意不遵藩屬之禮,楊廣大怒之下遂有東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