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秉文沉吟半晌，慎重道：“服膺大師教誨。小子粗鄙，竊覺得，若無承平，百姓食不充饑，大家自危，乃至性命朝不保夕，那渡人便也無從談起。而如果大家心胸善念，普施義舉，馬放南山，鑄劍為犁，天下紛爭便也消弭。渡世與渡人，應互為因果罷。”
一人道：“那胡僧不知領著阿誰叫趙…趙…他孃的，趙甚麼來著，好生繞口。”另一人介麵道：“趙秉文。老趙，連你本家人的名字都記不住，你這是有日子冇喝酒，酒蟲上來，記性跑了罷？”
趙秉文正暗自煩亂，忽見張虯的古怪行動與神采，不由問道：“鬍子張，你如何了？”
趙秉文獵奇道：“那大師是如何幫他放心的？”
哪知達摩渾似未聽到普通，還是不緊不慢地朝洞中走去，但將整天不離手的錫杖交到左手，用右手摸了摸趙秉文的頭，再微微用力拍了拍趙秉文的肩膀。
達摩不答，轉問道：“那日貧僧找尋山洞，小施主孤身追來時所講的話可還記得？”
老趙啐道：“一個大老爺們，起個名字這麼文縐縐的，就討厭這些讀書的，哪像我老趙，哼哼，趙鐵牛，不但這把子力量像牛普通，就是夜裡乾那事，也像牛普通。”四周人轟笑聲中，一人笑罵道：“你賣嘴的工夫倒是像牛普通短長。前些日需人出去拾柴時，隻見趙秉文一個小孩與那胡僧出頭，也冇見你像本日這般有力量和膽氣，站出來放個屁。”
達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誦了聲佛號，獨自閉目打坐去了。
宋雲道：“你這稟性何時才氣改過。為一外人，你又何必與陸黯反麵？且不說他的技藝為你們眾隊長之冠，今次隨我出使的兩隊中多有他帶出來的人，便是他與戶部張大人的乾係，你也須謹慎謹慎。他日你若掌兵，少不得與戶部來往。此次出使前，我力排眾議升你為隊長，陸黯便很有微詞。你可要心中稀有啊。”
趙秉文慚道：“大師，本日因我之過，令大師飽受饑渴，心實難安，故偶然修行。”
趙秉文鼓足勇氣，緊緊背上的木料，硬著頭皮與達摩持續前行。而剛纔發覺本身聽力變強的欣喜也暗淡很多。
趙秉文突然收聲，揖禮而拜達摩，喜道：“多謝大師點化，小子自此無惑。”忽又道：“大師當日也是如此解答您的弟子麼？”
張虯暗想：“莫非那名胡僧每晚在幫這小子打通經脈，使得他身具內功？但也不能長進的如此神速罷？看來這胡僧確是達摩祖師，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