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南脫下外袍,合在閔安身上,將他抱回了世子府。
柳小巧遊移不決,抓緊了承擔,說道:“我還是等在這裡吧,再不久天就亮了,城門也要翻開。”
待到天明,城門翻開,她稍作清算便可出城,用新的戶籍身份去外埠隱居。
閔小相公將一柄銀釵隔空丟過來,說道:“這是含笑頭上的釵子,蕭大人從刑房架閣庫取來的信物,娘子還不肯意跟我走麼?”
既然來人能找到她,可見真是受了蕭知情的指導,纔會猜得出她去那裡。柳小巧一聽是護送她出城的,鬆了一口氣,漸漸從夾巷中挪出身子,探頭看了看微光燈籠那邊,她隻打量到一道肥胖的身影,表麵很熟諳。
柳小巧打了個冷顫,不由得接過蕭知情替她購置的通關憑據,無法地應了殺人栽贓這樁差事。她膽量不大,所殺的又是常日裡熟諳的衣久島,心底惴然了好久。蕭知情暗裡催得急,奉告她即將到來的逐鹿賽就是最無益的機會,迫得她終究隻能下了狠手。
閔安越聽越心急,終究擺脫開來,滾向了坡底。他穩住身形時,感受不到一起碾壓過來的疼痛,隻從心底拔起一股冷氣,使得他惶急地喊出來:“寶兒!”
溫記老闆的驚叫聲響徹全部山坡。
閔安從未感覺如許痛心過,兩手緊摟著蕭寶兒的屍身,捨不得放開,哭喊顫栗間,蕭寶兒的懷裡滑出一隻香囊,另有一柄濕了的白絹扇。
被柳小巧稱呼的閔小相公站在原地笑道:“內裡另有些盤曲,現在不便對娘子說清。請娘子信賴我罷,轉頭我還要給你駕車,請快些隨我走。”
閔安大哭,連聲喚道:“寶兒,寶兒,是我啊,彆嚇我,我經不得被你嚇的,看看我好麼,寶兒,寶兒……”他搖擺了好久,也喚了好久,蕭寶兒四肢疲軟,躺在他懷裡,仍然慘白得冇有一絲赤色。
閔安想,她既然要外逃,就要隨身照顧一些應需之物,終究卻兩手空空來農莊被人刺死,可見還是有人操縱她的去處,彆出機杼地製造出假象來嫁禍給他。
柳小巧聽到這裡時,心底涼了半截。世子那天審她,隻應諾不再難堪她,卻冇說要庇護她畢生。當然,僅憑這一個啟事還不敷以讓柳小巧承諾蕭知情的差事,難就難在蕭知情隨後又拿出了亡姐含笑的驗屍屍單謄寫件,對她解釋清楚了含笑被醃製成蠟屍的過程,還說道:“舵把子是西疆那邊的掌門人,纔來中原一次,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門徒已經趕到昌平來,四周探聽他的死因,並放出風聲要為師父報仇。他們如果摸到你這條線索,也把你煉成蠟屍扛歸去,你能忍耐住他們的折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