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南聽得閔安如許說,不由得想起閔安之前所挨的獎懲,不管是罰跪、鞭撻還是斷手、受威脅,果然都是因本身而起,一兩個月來,他也冇見到閔安畏縮一下。閔安現在坐在他跟前,微微低著頭,暴露了女子清秀的脖頸,側顏極溫馨,卻說著最勉強責備的話,落的反差如此之大,讓他這個聰明人一看,驀地生出一股苦澀感來。
閔安還是回絕:“世子把話說完,我就去。”
現在閔安要走,他也不能強留。
閔安一起開闊蕩地走到前院,李培南如影隨形,跟在身後,揚手喚退侍從的奉養。閔安路過院牆外,牆裡的來賓剛用過茶點,正坐在涼棚裡安息,一向在端茶倒水的非衣現在得了餘暇,從垂拱門走出。
閔安坐下來,側過身子對著李培南。李培南說道:“你躲著我是應當的,我隻要一個要求,留活著子府裡,讓我能照看到你。”
李培南與非衣在應對馬府一事上情意相通,成心想拉攏馬開勝,分化彭馬黨權勢,不使前期的遊說、皋牢之功付諸東流。非衣當真留在馬府裡,自發走進馬家祠堂替老夫人守了一夜靈,麵色始終虔誠。
李培南與非衣雙雙搶進院門,涼棚空中已經躺倒了一名頭髮斑白的老婦人,身份乾係不小,恰是三品官員中書令馬開勝的孃親。
閔安低頭回道:“放我走吧,耳朵已經聾了,世子身邊是非多,我也抵當不過。”
湖麵秋風吹來,拂動李培南的短衣衣衿,他穿戴素淨,明顯也是為了便於列席母妃的祭禮。閔安不肯多花工夫與他酬酢,直截了本地說:“耳傷已經治了,世子能放我走嗎?”
院子裡傳來驚喚:“不好了!我家老夫人斷氣兒了!”
李培南走出寢居,喚來他派置下去奉養閔安的婢女,問:“我分開府裡後,誰靠近過閔安的身子?”
由李培南親身出麵安撫,侍母至孝的馬開勝不至於當堂發作起來,要不回母親的屍身,已讓他模糊生怒,隨後非衣許下信譽,才氣停歇他的肝火。非衣跟在李培南以後也走進馬府大門,誠懇實意向馬開勝講明,他可留下來充作人質,直到老夫人暴斃之迷解開,期間可隨馬開勝情意措置。
李培南想了想:“他吃了甚麼?”
李培南指了指石凳,澀聲道:“坐下,我有話說。”
李培南果然鬆開了閔安的手腕,既然罷休,前麵的苦澀話也就無需再說了。他將閔安寫回的手劄貼身保藏,每晚拿出來查閱,當真信了閔安在內裡說的話,覺得閔安返來以後,必然會來他跟前親身奉養,以是特地叮嚀管家清算好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