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農遠去，閔安獵奇不過，薅著草根朝上爬，伸頭探了探。山洞像是一處石穴，潮濕而陰暗，風一吹，持續不竭地冒出苦香味道，洞口的石壁爬滿了白灰，像是班駁的門板。
玄序微微沉吟，並不答話，而後對閔安嘴裡的蕭大人多留了一個謹慎。
“白木郡多生白木桂樹，引來蜜蜂采蜜，香味撲鼻，傳向兩裡開外。我曾站在山頭細心檢察，看到一群白翅黑背的蜜蜂鑽進洞裡，所經之處，就會留下白灰香粉。那些粉灰我刮來試了試，有毒。”
玄序不說話，翹起的嘴角永久那樣暖和，閔安瞥見他的笑容，感覺比山泉還要清澈，不再思疑甚麼，就低頭咬了一大口米果，吃得脆響。
玄序回道：“是的，也好久居在洞窟裡，生出了異類。”
他走出來笑道：“等我探完了，鼓動郡裡的長官給貼上，下邊已經留了府衙司吏的印章，也算有效。”
玄序再一笑：“看我給你變出來。”他走進廚房，將兩邊的窗戶推開，接進竹筒裡的水，洗淨了桌案。他在廚房裡繁忙，用心致誌，極少應對閔安的閒談，未幾時做出一盤風味雞，炒了一碟香菇筍乾，又蒸出糯米桂花丸子和黃米飯。
玄序笑道：“我留些口感，下午給你做糕點時，便於嚐嚐味道。”
閔安點頭：“檀卷未曾寫明，蕭大人能夠也不知情，再說案發地在旁郡，蕭大人即便要我查探，也是引我去那塊地頭，這裡的環境她天然不會提了。”
玄序拍了拍閔安的頭：“敢吃下去，不怕毒麼？”
閔安站在紗網拉起的圍牆外,聞著陣陣的甜香，獵奇地問：“莫非蜂蜜裡也會釀毒麼？”不然，玄序就不會說毒源在此處。
閔安一想倒是實在話，任誰都不曉得洞裡有甚麼風景，貿冒然衝出來不見得能討到好處，因而他就跟在閔安身後，晃閒逛悠地走進了山鎮。
玄序垂袖笑吟吟地看著他。
閔安扁嘴道：“就知玄序藏了好東西！技術這麼高深，少不得整治新奇玩意兒！”
玄序轉頭應道：“聞著像是泥蠟，吸進肺裡，另有一股香味。”
正說著，玄序俄然揚聲道：“抓著了！”他站著不動，稍稍哈腰，將探進水裡的右手朝外一抓，竟然托出一隻明白蝦來。
玄序在前提著陶罐，時而轉頭遞上一根蘸了花蜜的米果棒子，吃得閔安滿嘴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