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將額頭抵在閔安頭上,悄悄一歎:“你當真刻苦了,何必跟著他。”他在閔安額頭上墊了一條清冷的手巾,閔安死力擺脫夢魘,昏睡了疇昔。大夫擦去閔安臉上的汗珠,將他翻過身,細心聞了聞他背後裹傷的草藥味,發覺到無大礙,大夫才禁止住本身的雙手,冇有當即解開閔安的罩衫衣袍,去查抄他的背傷。
閔安隻好應允。
大夫見閔安喝得歡暢,兩道溫潤的眉眼笑得彎彎,也是極歡暢的模樣。閔安抹了下嘴角,問:“為甚麼你這裡會有我喜好的酒水?”
年青人拱手回禮:“過獎,實在是愧不敢當。小相公如果籌辦好了,請隨我來。”
閔安兜頭施禮:“大夫好氣度,不輸於任何一名俊采學子。”
大夫彷彿懂他,趁他昏倒,一遍遍摸著他的頭髮,低聲問:“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工夫荏苒,閔安逐步忘記了朱沐嗣這小我,另有他曾被喚過的“玄英”這個名字。
閔家突生變故,他的人活路分出了岔道口,師父吳仁帶著他走上求仕的那條盤曲小道,展轉馳驅間,他竟然碰到了未婚夫朱沐嗣。
閔安並未甜睡到底,在迷藥藥性下掙紮著思路。耳邊傳來的溫和聲音,總令他想起舊事,像是哥哥閔聰在催他入眠時講的那些悄悄話兒。哥哥在問他,過得好不好,活著子部下受過罰嗎,如此詳確的體恤話,讓他的眼底湧起一股酸澀意,他掙紮著,喃喃說道:“世子爺……打我……罰我……背傷很痛……又要我騎馬……砍殺……不準我出來玩……哥哥……我很怕啊……”
閔安跟著年青的大夫走向院後的鬥室子,醫內行持一柄玉蘭宮燈,謹慎替閔安照著亮。紗袍袖口掀落下來,暴露了他一截纖穠合度的手腕,生得皮細肉白,好像不沾水的硯玉。閔放心想,這真的是一個補牙的大夫麼?
耳邊的動靜極輕柔,屋子裡彷彿冇有一絲風聲,隻騰躍起昏黃的燈火亮光。閔安感遭到大夫在用清冷的水給他洗口刷牙,柔聲說著“放放手腳,好好睡吧”,完整引他放下了心防,就此想偏頭甜睡在他的聲音中,不再醒來。
閔安看看五梅通身的穿戴,笑著說:“寶兒對你不錯。”
閔安抓著頭走下樓:“我如何就誤了寶兒的姻緣……她對我有情,我待她成心,就不能在一起麼……再說了,是寶兒先來追著我跑,我又攆不開,不如娶返來做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