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方知,也不過平增了幾聲唏噓罷了。
呂三娘身係峨眉仙門斷續存亡,雖是孤家寡人,卻也不能有損峨眉數千年來的清譽,與現在唯有拋清了乾係。
但是心中的顧忌越來越甚,自家的道行皆是來自峨眉仙門所授,唯恐呂三娘遵循門規要毀了自家這一身道行,與九幽澗大劫將起之時,淪為螻蟻以後再無攪動風雲之力,焉能不暗自焦炙。
“到手了嗎?”包文正含笑打量著左月素的神采,問道。
百姓的福祉與小我的榮辱相較,委實是微不敷道。
“週三陽空有五仙之名,卻不悟神通,焉能與為妻部下逃脫!”左月素嫣然一笑,臉頰之上倒是雲淡風輕,對於週三陽自是不屑之極,而後美目細心打量一番包文正,戲黠的言道:“與峨眉門規戒律之下,官人能毫髮無損的分開,委實有過人之處……”
左月素與九幽澗運營幾近千年,以“九幽白骨火”和“鬼域之水”差遣萬千厲鬼,早已是如臂使車,雖是地府征剿期近,現在卻反而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閒暇之意。
這腔調鏗鏘有力,那本是遊移與糾結的神采也終究沉寂下來。
“此事定然另有他法,坐視十萬生靈的存亡與不顧,豈是我正道仙門所為!”
包文正凝睇著呂三娘沉默不語,對於這一番言詞自是心如明鏡,曉得呂三娘已然是默許了此計,卻冇法宣之於口。
呂三娘徐行走到大殿之前,眺望著那遠處幾近死寂的雕廊畫棟,銀鈴與屋簷下紋絲不動,曾鼎盛的峨眉仙門殘落如此,蹙眉之際麵色更加凝重,沉聲說道:“我峨眉數千年來以庇佑百姓為己任……”
“本日一彆,今後隻怕是,縱使相逢應不識……”包文正心悸之下唯有故作黯然神傷,感喟說道:“最多不過一年半載,春三十娘與左月素邀戰黑山老妖,鶴蚌相爭之際得見五仙門意欲漁翁得利……”
峨眉仙山長年被皚皚白雪所覆蓋,與陽光的折射下更是燦爛生輝,北風凜冽攪動浩如煙海的層雲,包文正一襲淡藍色的書發展袍與這雲層當中遲緩飛翔,麵色黯然一如剛纔,便是做戲須得全套罷了。
左月素伸出皓腕牽住了包文正的衣袂,嘲弄的笑道:“官人,便由為妻攜你一程,如何?”
“咯咯,呂三娘竟然未曾壞了你的道基,實在令為妻驚奇之極!”
波紋自心湖當中出現,畢竟沉寂與清心寡慾的道心當中。
“英名豈能與我呂三娘手中儘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