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昌仙子推開了書房的大門,酬酢一句以後便抬起蓮步,獨自走入了書房當中。
《詩經.鄭風.風雨》當中的兩句,粗心為:既然見到意中人,心中怎能不歡樂。
天昌仙子緩緩抬起了頭,麵帶笑意倒是不儘的黯然與失落,凝睇著劈麵的翩翩少年郎君……
“或許有吧……”
書房當中三麵對牆處,皆是擺放著書架,那一摞摞的典藏冊本儲存的完整,更有熏蚊蟲的檀香似是長年不熄,搶先上首便是一副楹聯,其上所書:“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包文正心機周到,舌燦蓮花,能曆經四世循環,自是胸有丘壑且陰狠暴虐之輩。
曆經四世循環,為求活命所愧對的那些女子,又豈是一掌之數;九幽澗一劫中,為了迫使陰曹地府投鼠忌器,所塗炭的生靈何止千百,那血肉橫飛的殛斃還是曆曆在目……
“……”
天昌仙子抬起翠綠玉指,一捋耳畔略有狼藉的髮髻,那溫婉之氣也是劈麵而來,與高雅當中也是眸現一縷欣喜之色,而後靈巧的應允道。
“潘女人,你身虛體弱,還需好生靜養纔是……”
天昌仙子故作遊移不定,而後密意的凝睇了一眼“許仙”,又羞怯的轉過了頭去,接著說道:“你若想看,我便帶你去!”
包文正聞言便是心中一動,含笑起家拱手相謝,卻也未曾酬酢客氣,便接著說道:“有幸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包文正自知罪孽深重,焉有這等念想,是以避而不談。
天昌仙子與瑤池之側的七仙閣中明哲保身,乃是玉帝敕令欽點下凡的女仙,那智謀和手腕又豈是等閒。
她,固然是修行一千七百餘年的白蛇,但這些日子以來的賢惠,點點滴滴皆被包文正瞧在眼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當真是不忍孤負。
天昌仙子舉目眺望著那涼亭外的景色,時價有雲雀與枝頭玩耍,歡暢的追逐飛向了遠方,徒留那鬱鬱蔥蔥的枝葉在風中搖擺,更是不堪希冀的夢話說道。
“公子,你說這天上,當真有神仙嗎?”
自昨日遣侍女香雪前去慶餘堂付下診資,這統統都在天昌仙子的預謀以內,便是這可巧滑落與空中上的丹青妙筆,以及那一句“既見君子,雲胡不喜”,都在天昌仙子的經心安排當中。
畫捲上,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一襲直綴長衫,行至那殘落的楓葉當中,眉頭舒展且形單影隻,頭頂的一輪明月被浮雲諱飾,那淒然的哀傷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