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顧瑤的孃舅帶了簍活鯉魚，顧瑤挑了兩條肥大的讓易楚帶了返來。
本來她想去榮郡王府是因為這個？
她明天起了個大早，熬了鍋香稠的臘八粥，給隔壁吳嬸子送了碗，又送了一碗到顧瑤家裡。
易楚剛宰了條鯉魚，正在給魚刮鱗。
本日是臘八，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
如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成心機嗎？
“問問都不可？你放心，我不會死賴著跟你去。”易齊不滿地瞪她一眼。
易齊就勢靠在易楚懷裡，抽泣著說：“我覺得姐跟我生分了，再也不睬我了。”眼淚從她稠密的睫毛間滑下來，有種令民氣碎的美。
易楚被看破行跡，顧不得偷聽，踮著腳尖回到廚房，瞥見灶台上的碗裡另有少量鹽水，試著喝了口。
易楚點著她的腦門，“又哭又笑，甚麼時候才氣長大？”
易郎入耳了管事的話內心頗不是滋味，正想排解一番，立即將辛大人讓進內裡，又轉頭喊，“阿楚！”
辛大人佯裝不知何事，舉起手裡的紙包，笑道：“前幾日喝了先生的好茶，昨兒我也得了些茶葉，拿來請先生咀嚼一番。不知先生現下可有空，或者手談一局？”
易楚早就籌算吃點豐厚的，給本年開個好頭。
香氣跟著北風飄進醫館，辛大人腹中如擂鼓，餓蟲饞蟲彷彿同時被勾了出來。
易楚拿著茶葉包，說不清是憂是喜，內心又有說不出的怨氣。
終究，像是商定好普通，這邊易楚滅了灶火，那邊辛大人與易郎中以平局握手言和。
未幾時，易郎中返來，滿臉的笑意幾近按捺不住，“阿楚，阿齊，喪事，大喪事……”
想來鹽水兌著茶水也好不到那裡，也不知辛大人怎就能生生嚥下去。
易郎中對峙要送，辛大人再不推讓，兩人並肩進了醫館。
明顯做了錯事，卻還做出一副無辜相。
“之前來瞧病的，方纔跟爹下棋，爹就留了飯。我事前也不曉得，鍋裡另有魚湯，要不你泡了米飯吃？”
易郎中笑道：“品茶合該心靜，公子心急了。”
辛大人捧杯聞了聞，正要放下，卻又抬頭“咕咚咚”喝了個潔淨，麵色毫不見非常，就像本來茶水就該是這個味道。
易郎中瞧見易楚的羞色，驀地覺悟到不該冒昧地叫她出來，側眼瞧見辛大人正襟端坐目不斜視的模樣，暗中點了點頭，拿過茶葉包，“杜公子帶來的茶，你去沏兩杯來。”
明顯是說方纔茶裡的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