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安然地坐下，畫屏端了茶過來，“明前龍井，女人嚐嚐。”
前次她問的是杜仲，易楚給她取了塊藥材。
趙嬤嬤道：“忠勤伯跟榮郡王府邸都好說，這辛大人的禮送往那邊？”
易楚續道：“神醫秦越人提出望聞問切四診法，方太醫既未曾望，也未曾問，就憑短短數息的脈相就斷為喜脈，侯爺以為可托？再或者，侯爺可托得過夫人？”
易楚安然地望著她，眼眸是濃濃的體貼。
杜俏一愣，眸中突然披收回動聽的光彩，倒是不敢置信，“是真是假，他在哪兒？”
玉手抖了下，很快縮進帳中，錦帕悄無聲氣地落在地上，卻無人去撿。
可眼下這環境又不好說，不如等問過父親，肯定了病情開好方劑再說不遲。
易楚聲音更加放得低，“就在京都……眼下他有事情要做，不便利見夫人。他也惦記取夫人，說七月時在白塔寺見過夫人……夫人要好好的，不出三年，他必定與夫人相認。”
趙嬤嬤擁戴著，“易女人少大哥成。”
女人的身材是很金貴的，撤除自家相公外，不會讓彆人摸，就連丫環服侍沐浴，也隻是很謹慎地用棉帕擦擦後背罷了。
不過數息，方太醫臉上暴露瞭然的笑容，“恭喜夫人，恭喜侯爺，是喜孕。”
趙嬤嬤見她止了眼淚，極有眼色地出去端來一盆兌好的溫水。
林乾“哼”一聲，眼角暴露輕視，“乳臭未乾還敢質疑方太醫的醫術？他過的橋比你走得路還多。”
方太醫樂嗬嗬地說：“脈滑如滾珠，老朽行醫四十餘年，豈能連喜脈都診不出來……侯爺有了子嗣，老夫人若曉得還不知如何歡樂呢？”稍頓半晌又道，“夫人體質偏虛，要不老朽開個養胎的方劑？”
杜俏跟趙嬤嬤聽了，又是驚奇又是後怕還夾著好笑。
“是不是嚇著你了？”杜俏笑笑，“你彆怕，就是比來瘦了點，身子骨好著呢。”
茶杯是上好的青瓷，茶湯澄碧，香氣清幽。
看著麵前這雙熟諳的眼睛，易楚一時忘情，眼淚不受節製地刹時盈滿了眼眶。
林乾卻一把抓疇昔，看了兩眼塞進懷裡。
易楚驀地出聲，“侯爺請留步！”
固然年紀不大，卻有一種特彆的力量，讓她感覺值得信賴與依靠。
她的眼睛大，眼窩彷彿比凡人要深。
易楚很天然地伸手絞了棉帕，幫杜俏擦了擦臉。
林乾凝神，又將易楚打量一番。
麵對著林乾，總讓她感受，稍說錯一句話或者一個字就會性命不保。這類感受就像她在辛大人麵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