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正方太醫常在林家走動,對林家的事情曉得很多,讓他診脈也無妨,恰好讓他看看濟世堂的方劑得不得用。
結婚三日,新嫁娘不回門,駕著馬車滿京都轉了一圈,讓等在杜府籌辦插手回門宴的一概親戚傻了眼。
趙嬤嬤是辛氏的陪房,男人在辛氏陪嫁的田莊被騙管事,她在杜俏屋裡當管事嬤嬤。章氏說,趙嬤嬤年紀已高,念她經心奉侍這麼多年,特地給她個恩情,許她脫籍,跟著男人回籍養老。
杜家是大小章氏的地盤,對她來講算不上孃家。辛產業家的母舅,是自視頗高的清流文人,早在杜昕被彈劾貪墨時就主動自發地與杜家斷了來往。
章氏說,她是恨鐵不成鋼,杜昕死得不但彩,萬不成再讓杜仲學壞,需得嚴加管束。
聽鬆院因門口有株合抱粗的百年古鬆而得名,是處三進的宅子。宅子四周種了一圈數十株鬆柏,夏季樹蔭婆娑甚是清冷,可秋夏季候不免給人沉悶之感。
杜俏記得清楚,事情就產生在三月九日,杜俍洗三那天。
一家人淒慘痛慘地過了景德二十三年的春節。終究三月六日那天,杜家再傳喜信,小章氏生了個哥兒,就是杜家二少爺杜俍。
劈麵就是垂花門,有個穿粉綠比甲未留頭的小丫環正探頭探腦地張望,見到杜俏,忙趕著上前,脆生生地說:“夫人可算返來了,雪羅姐姐讓我來看了好幾次。侯爺也遣人問過,還派了人去迎夫人,夫人見到了麼?”
易楚咬唇,撲滅了火摺子……
杜俏腦筋不好使,林乾是個不按理出牌的人,兩人湊到一起行出的事大大超出凡人的猜度。
極好地成全了章氏的賢名。
杜俏吸口氣,低聲道:“不是我,是畫屏有些不舒暢。”
林乾也不攔著,反而騎馬隨在車旁,車趕到哪兒,他跟到哪兒。
趙嬤嬤笑著收了方劑,等方太醫走後,對杜俏道:“可貴易家女人那麼小年紀倒有一手好醫術,這方劑連方太醫都承認。”
杜俏多次嘗試想突破這類局麵,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碰釘子,心也就垂垂地冷了。
院子方剛正正的,左邊架著紫藤花,花架下襬了個青瓷蓮紋大缸,現在紫藤花的枝葉早已式微,唯留藤蔓在秋風裡扭捏。
杜俏不由心生戀慕,“……身懷醫術能夠造福四鄰,又故意疼她的父親,多好……我倒但願是她,固然穿戴粗布舊衣,總賽過這類看不到絕頂的日子。”
是誰放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