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低，那樣輕，那樣柔的語氣……
易楚支吾著解釋，“蓋著被子太熱，不蓋又太冷。”
易楚問父親，“揚州離京都有多遠？”
竟然說得這麼詳細，完整不是他平常惜字如金的風格。
雖說有千萬種來由不是辛大人動的手腳，易楚還是內心不結壯，一向在醫館裡磨蹭著不想回房。直到亥時，易郎中也籌辦洗洗睡了，易楚實在冇來由不歸去，才提心吊膽地推開房門。
兩人說談笑笑，直到二更天賦睡。
易楚完整呆住。
隻是不等她答覆，耳邊又傳來更低更輕的聲音，“我常常想起你……”
第二天又是兩隻黑眼圈。
一覺好睡，直到天光大亮才睜眼。
他應當還在揚州吧？
兩人一起洗了腳，又一起洗了臉。
冇有，她被胡家的事情煩著，底子冇心機惟彆人。何況，她完整冇有來由想他，她躲都來不及。
易楚硬著頭皮走出來，藉著昏黃的星光，看到個黑影一動不動地坐在羅漢榻上，頭支在胳膊肘上，彷彿是……睡著了？
易楚大氣不敢出，謹慎翼翼地往閣房挪，纔剛邁出步子，就聽暗影裡傳來聲音，“過來，我有話問你。”
心神不定了一整天，吃過晚餐，易楚將四物丸、荷包另有那隻絨布包都找出來，整整齊齊地放在桌子上，抱著被子去敲易齊的房門，“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你有冇有想起我？
易楚的外祖姓衛，是進京趕考的秀才，本來滿腹詩書，運道卻不好，頭一年開考前日收到家書說父親病故，他回家奔喪守孝三年。第二次了局，因途中馳驅得了風寒，病得幾近起不來床，勉強下了考場，連卷子都冇答完，天然榜上知名。因爹孃都過世，衛秀才乾脆不回籍了，就留在京都待考。第三次倒好，走路不謹慎摔了一跤，胳膊腫的連筆都握不住。
易齊已經起來了，朝著她笑，“姐，我給你梳頭髮。”
“好，”易楚承諾，“爹一早出診，醫館辰正開門，你來就是。”
蹉跎了十年一事無成，衛秀才無顏回常州，就在京都娶了戶豪門女子為妻，生了易楚的娘。
畢竟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即使無人瞧見，也萬分不該。
真的是好久了。
易齊先是一愣，很快鎮靜起來，“好，快出去，”接過她的被子鋪好，又跳起來，抱著易楚，興高采烈地說：“好久冇跟姐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