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齊已經起來了,朝著她笑,“姐,我給你梳頭髮。”
到現在已經三年了。
易楚挪到他麵前,低頭站著。
兩人梳了一式一樣的髮髻,易楚清雅,易齊穠豔,並肩站在一處,一個似出水芙蓉,一個像盛開的牡丹,說不出的都雅。
之前兩人小的時候,是跟著易郎中都睡在正房。易楚七八歲時,兩人一起搬到東配房,兩人睡一張床,易楚在外頭易齊在裡頭。
辛大人卻又不說話了。
兩人說談笑笑,直到二更天賦睡。
易楚模糊感受喉頭被扼住的處所又火辣辣地痛起來,她猛地合上絨布,與先前的荷包放在一處。
劈麵而來的就是那股淡淡的艾草的苦香。
易楚大氣不敢出,謹慎翼翼地往閣房挪,纔剛邁出步子,就聽暗影裡傳來聲音,“過來,我有話問你。”
易楚冷靜算著時候,俄然心頭一跳,驚駭再聽下去。
易楚抖抖索索地撲滅油燈,翻開手裡的絨布包。
按例,易楚睡在外側,易齊睡在內側。
易楚心虛地承諾了。
辛大人會是管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的人?
易郎中暖和地笑,“來用飯,給阿楚買的熱豆汁,給阿齊的是甜豆漿。”
“明日一整天都忙,我夜裡來……”他目光凝在她臉上,神情開端變得溫和,“這些日子,你……有冇有想過我?”
兩人一起洗了腳,又一起洗了臉。
冇有,她被胡家的事情煩著,底子冇心機惟彆人。何況,她完整冇有來由想他,她躲都來不及。
完整不像!
歡歡樂喜地吃過飯,易楚回到本身屋子。
卻本來是他站了起來,又操起了官腔,逼人的氣勢忽地披收回來。
桌上的東西仍在,連位置都未曾挪動,彷彿並冇有人出去過。
隻是不等她答覆,耳邊又傳來更低更輕的聲音,“我常常想起你……”
何況,易家跟他並無友情。
幸虧,辛大人及時止住話頭。
易楚頓時鬆快下來,可瞧著桌上的東西,又冇法真正放鬆,得找個機遇全都還歸去纔好。
辛大人再不開口,又沉默會,才道:“下午你爹開了些草藥給我,我不便利煎藥,你替我換成藥丸。”
易楚支吾著解釋,“蓋著被子太熱,不蓋又太冷。”
隻是,夜裡又是睡不安生。
易郎中暖和地說:“行醫之人雖講究醫者仁心,可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不然,被人吃得殘餘都不剩還要被嫌棄味道不好。”
天然是如許,冇有人被人欺負了,還得巴巴地替人上門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