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齊斜倚在靠枕上,頎長的眼眸裡含著盈盈淚光,“又讓姐跟著刻苦,今後我必然會對姐好。”

易郎中便不勉強,從書房搬了把藤椅過來。

那人“嗯嗯”地頜首,眼神卻甚是鋒利,極快地掃了易楚一眼。

易郎中送走醫館的病人出去評脈,好一會才道:“是受了驚嚇,氣鬱於心,夜裡恐怕又著了涼,隻要熱能退下來就不要緊……我去煎藥。”

劈麵坐著的恰是前幾日來買四物丸的那人。

娘分開的時候,易楚才三歲多,已經想不起孃的模樣,隻模恍惚糊地記取娘生得很標緻,身上有好聞的香味,每天極少出門,大多在繡花,也做都雅的絹花。

這聲音令易楚欣喜與心安。

易楚正要轉頭,俄然覺出這呼吸的不對勁來。

晚餐擺在院子裡,易齊並冇有出來吃。她隔著門縫說,在廟會上吃撐了,現在還飽著。

象她小時候一樣。

辛大人拿著藥包徐行走出醫館,麵上與昔日普通安靜,心底倒是波瀾萬千。

第三天,易齊的熱度終究退下去,易楚長長鬆了口氣,握著易齊的手,垂憐地說:“這才幾日,臉上的肉都瘦冇了,得吃多少魚肉才氣補返來。”

也不知甚麼時候開端燒的,如何就成了這個模樣?

因是中元節,人們怕遇鬼,入夜以後就很少出門,易郎中早早將醫館落了鎖,一家三口各自安息。

易楚又拿帕仔細心地擦拭,然後掖好了薄被。

“已經上了藥,明天我再疇昔前次藥,傷口不輕,怕是要留疤……並且,天熱癒合得慢。”易郎中聲音一如既往地暖和,既冇有詰問事情的顛末,也冇有責備她們的晚歸。

昨日那番景象,易齊如何能不吃驚嚇?

幸虧顧瑤聽顧琛提起易家的事,每天過來幫手籌辦一日三餐,纔不至於讓易家人更加慌亂。

易齊燒了兩天兩夜,易楚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兩天兩夜。這下辛苦了易郎中,既得接診病患還掛著兩個女兒。

回過神來,易楚便有些悔怨,剛纔動手太重了,並且也冇聽易齊解釋,或許她有甚麼隱情。

這些年都是爹拉扯她們兩人長大,兩人自小相依為命,雖時有辯論,但豪情一向非常好。此次,或者真的冤枉易齊了。

目睹到易齊額頭又排泄一層細汗,易楚拿帕子擦了,就看到易齊掙紮一下,喃喃道:“姐,我不是成心的,姐,你信我。”

到醫館跟父親說了聲,又端了盆冷水,攪了帕子給易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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