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攜了易楚的手隨婆子進了偏廳,有丫環次第上前端來茶水並點心。
杜仲道:“三舅母出身商戶,家裡是做茶葉買賣的,生了三個表弟一個表妹,大表弟跟二表弟已經成了親,大表弟在國子監讀書,二表弟隨母舅做買賣,表妹本年十三還冇有說親,最小的表弟剛八歲,上私塾。”
杜仲步子一頓,問道:“你家老爺甚麼時候見客?”
杜仲笑著將葡萄珠扯下來一粒粒擺在盤子裡,“威遠侯府種了兩架葡萄,瞧見了就要了兩串。”
易楚明白了,按禮單的代價,威遠侯府要重很多,可論情義,杜仲還是方向辛家。
假定,現在她還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藉著信義伯的陣容,是不是也能找一門相稱不錯的婚事?
以胡家目前的名聲,胡玫現下的麵貌,並且還帶著個有耳疾的孩子,如果王大不肯娶,胡玫就隻能一輩子窩在家裡守著她的殘疾兒子,聽著唾罵聲過日子。
易楚承諾著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易楚扶額,“大過節的,送這些狼骨狼牙的好不好?再說,我醃的鹹菜哪能拿得脫手,要不讓人到曉望街跟外祖母要兩壇?”
聽到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杜仲唇角翹了翹,看著綃紗屏風上影影綽綽的身影,笑道:“中秋節宮裡設席,宴請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我替你告了假。”
單看這珠子,便冇人能小覷了她。
一盞茶剛喝完,門彆傳來小丫環細碎的喚聲,“見過太太、女人。”
易楚的心一下子亂了。
杜仲立即想起他解纜去西北那天,穿戴大紅嫁衣披著漫天雨絲等在路旁的明麗女子,心頭突然酸澀起來,酸澀裡又摻雜著熾熱。灼得貳肉痛。
上麵寫了個地點,是梨樹衚衕,又寫著三四小我名。
有種悔怨的感受絲絲入骨,痛徹肺腑。
杜仲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在國子監四周,兩刻多鐘就能到,與大孃舅家隻隔了兩條街,二孃舅住的就遠了點,在隆福寺中間。”
易楚嚇了一跳,杜仲俯在她耳邊道:“三孃舅的門不好進,得出人料想以外才行。”撩開車簾,讓易楚從裂縫往外瞧。
毫無疑問,恰是三舅母。
易楚極少打扮得如許光鮮,大紅色織著百蝶穿花的禙子,玫瑰紫的百褶裙,素淨敞亮得像是盛開的芍藥花,朝氣勃勃。
透過量寶格的空地模糊看出裡間安插成暖閣,牆上掛著副《鬆下對弈圖》,而全部屋內的桌椅條幾都是紫檀木所製,邊角處刻著精彩的雕花,看上去有種低調的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