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思芸前腳剛進院子,許媽媽就從屋裡頭急倉促的走了出來,臉上的神情焦炙且鎮靜,看到聶思芸返來了,似是鬆了口氣,道:“蜜斯,你總算返來了,二夫人房裡的金菊過來了,說二夫人想蜜斯了,讓蜜斯疇昔說說話。”
似要把人看破。
這些年,雖說名義上她養在二房,但更多的時候,她是與老太太餬口在一起,她住在老太太院子裡的時候比待在二房的時候還要多很多。這份親情又從何談起呢?
聶思芸看了過來,淡淡道:“許媽媽,金菊姐姐為人好著呢,對我又特彆的好,我去二伯孃屋裡的時候,她常常剝橘子給我吃呢,不至於多等我一會就見怪我對二伯孃不恭敬吧?”
許媽媽不由自主縮了一下,蜜斯這止光……
聶思芸意味深長地看了許媽媽一眼。
劃子已泊岸,春柳取過船麵,搭到河岸,主仆一邊說著一邊朝拾翠館行去,看模樣真的是要把身上的這套破衣裙換下來,送到針線坊去。
聶思芸很可惜的連連感喟:“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還籌算留著再穿一季的呢。要不,你把這衣衫拿到針線坊去,讓李大娘給我補一補?”
在春柳等人的眼中,許媽媽就是一個怯懦怕事的人,做人辦事都非常的脆弱,特彆是怕二房。以是凡是二房那邊有個甚麼風吹草動的,許媽媽就顯得很嚴峻。
宿世的許媽媽也是如此,在彆人的眼中,她是這類脆弱的性子,但如許的性子,卻到處製肘著聶思芸。宿世的她,也曾對二房產生過思疑,但許媽媽的一通眼淚,要死覓活的,便使她撤銷瞭如許的動機。
春柳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聶思芸打斷:“不消。”
這是前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一旦穿上的衣衫,脫下來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吧?
聶思芸垂下眼瞼,濃蜜的睫毛覆下來,看不出一絲思路。
春柳忍住笑道:“是。待蜜斯回到拾翠館,把衣衫換下來,奴婢就拿到針線坊裡去。”
現在想來,她是不是很蠢?
之前豪情好的時候,聶思葶送的破布她也當作寶,現在,她與聶思葶之間有了嫌隙,聶思葶送的衣裳她恨不得頓時脫下來,一刻也不想穿。
春柳幾近忍不住要笑出聲來。蜜斯真是太機靈了,轉頭這件衣衫拿到府裡的針線坊裡,全府的人就曉得蜜斯的衣衫破了。縫補綴補還要穿,世人必然會以為蜜斯對這件衣衫是多麼的看重,對於三蜜斯的交誼是多麼的珍惜,誰會思疑蜜斯是用心而為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