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流越往下越暗中,他愈發感到溫馨,彷彿回到了母巢當中,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垂垂放鬆了緊繃如弦的軀體。
楚曦依言伸脫手,便見靈湫在他掌心比劃了幾下,模糊是個楔形文,隻要一個字,像是個“溟”字,心中又生出那真假不定的奧妙之感來。靈湫一字寫完,手指還點在他掌心,竟是有些發顫。
滄淵展開眼,朝四周望去,除了捲動的海水甚麼也冇瞥見,隻是撫過周身的水流更加服帖,更加和婉,乃至有了種奉承的意義。
這話卻在腦中揮之不去。
靈湫立即負手背身:“溟……為海神之名,可鎮住海中邪魅,你用銳器刺在它身上便可。”
“他會棄你如敝屣,視你若虎狼,除之而後快!”
再看那海麵上,旋渦已轉眼消逝得無影無蹤,漫天的飛蛤也不見了,隻是風波仍然很大,推著船體極速前近。
楚曦蹙眉:“如何?”
“一點小傷,公子不必操心。”
他摸了摸滄淵的耳朵,哄道:“不怕了,啊,妖怪被打跑了。”
“伸手。”
“滄淵!”
且說滄淵雖被捲入渦心,一時不得脫困,但他是海中生靈,一入水便並不非常鎮靜。掙紮了一陣,好鬥的本性便被激起出來,乾脆隨澎湃水流而下,想探探這旋渦之下到底是何風景。
一句話硬得堪比鐵釘,把楚曦碰了個無言以對。這時,懷裡滄淵不滿地掙了掙,蹼爪在他背上亂撓,他隻好先把他抱回了房,靈湫也跟了出去,將丹朱放到榻上,餵了粒丹藥與他服下。
見滄淵凝睇著他,毫無迴應,楚曦內心格登一下:完了,傻了!
劍刃不平不穩地落在船麵上,楚曦甫一站直身材,便覺頭髮被拽得生疼,可懷裡小傢夥擰在他身上瑟瑟顫栗,他又不忍把他拽開,隻得揮劍謹慎堵截了那幾縷。手起劍落,滄淵便渾身一震,楚曦差點覺得本身割到了他的爪子,掰開細看,又發覺冇有。
“汐吹,乃是吸食海中溺亡者的怨念所化的妖怪,凡是活物都易被其勾引,我見你那魚神采有異,恐怕已被汐吹影響,說不定,就附在它身上。你需在它身上刺個符咒,將汐吹的邪力鎮住。”
楚曦費了好大勁才把滄淵從身上扒下來,塞進桶裡,一回眸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靈湫的目光,他盯著滄淵的尾巴,眼神有些非常:“楚曦,你跟我出來一下。”
“甚麼符咒?”
水流變得和順起來,似無數雙柔夷在撫摩他的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