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冇事的。”席臨川輕哂道,強打圓場一樣的話語聽上去生硬慘白。他默了一會兒,又說,“不曉得那葡萄另有冇有剩下的,你去取些來?”
“哦,那好。”紅衣這才點了頭,想了想,複又詰問一遍,“真的?”
——這些日子都是如許,很多原該直接說個清楚的話題,他會臨時留下。比及她為此事悲傷時再俄然提起,跟她打岔,大多數時候是見效的。
三個月來,席臨川幾近帶她遊遍了全部珺山。從各處山林到不遠處的村落小城,或是聯袂同走或是策馬而行,一日日過得雖有憂愁卻又安好,勉勉強強也應了那句“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紅衣眼角強提著笑意,哭過後的紅暈仿似一筆嬌媚的紅妝,襯著著女兒家特有的嬌羞,眼底又還是消不去那抹悲慼。
席臨川暗鬆口氣。這個“岔”算是完整翻開了,但待得那日更近時……不知他還能不能順利尋到話題,讓她不想這些。
聽到前麵,這心機反倒淡了,隻感覺如許在落日下坐著挺好。雖則當真地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印在腦海裡,又並無所謂他到底在說甚麼……
“會。”他篤然點頭,她卻說:“那我不奉告你了。”
她如許說著,解釋得有點牽強,那份有點謹慎眼的思路又並不想奉告他:不管他還能活多久,她但願他能少記著一點疇前“紅衣”就少記著一點兒。因而她就這麼搶占著這個馬甲不放,非讓他一想到這個名字、這張臉就滿是她不成。對疇前那位……就算是恨,也少想纔好!
紅衣忍著心中難過,將已被撕得很薄的日曆本扔到一旁,走到他麵前坐下身,信手倒酒來喝。
是以紅衣再忍,也不免又哭過那麼五六次。每一次都是席臨川神采輕鬆地過來哄她,不知情的人看疇昔,隻怕會覺得命不久矣的人是她。
歸正名字說到底隻是個代號,對她來講,相較於留住疇前的名字,還是他更首要。
紅衣點點頭,再度斟酒來喝。席臨川打量她半天,俄然說:“你蒙我。”
紅衣頓也啞然發笑,怔著想了會兒,也覺偶合到奇特,連笑了幾聲後紅著臉伏到他肩上。
獨留下席臨川與紅衣,一坐、一倚,讓氛圍中繚繞著的絕望愈發濃烈。
紅衣愣了愣,阿誰名字到了口邊卻又卡住。
外層的葡萄很快沖刷潔淨,霜層被沖掉後,色彩紫得晶瑩。紅衣拽下幾顆遞到席臨川手裡,指尖在他掌心上一觸,才發覺這泉水涼到已將本身的手衝得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