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副雙頰紅、鼻頭紅的不幸兮兮的模樣，輕抽著鼻子望著他，眼中滿是期盼。
一時不免有些迴避起來，想問、該問的話在口中咬住未言，她點頭一福請席臨川入府，又讓齊伯去知會席臨川一聲。
聿鄲轉頭看向她，默了斯須，一揖：“夫人。”
紅衣頭一回這麼早就穿上了冬裝。內裡的中衣褲是夾棉的、裙子是增厚的，連曲裾的料子都比十幾日前厚了很多……
“她不能去赫契。”席臨川回絕得平平而乾脆，聿鄲點點頭：“我也感覺將軍不會承諾，已替將軍回絕。汗王讓我把這個交給將軍。”
他說著行上前去，取過紅衣拎動手裡的盛滿葡萄的竹籃，順手遞給小萄：“你們吃葡萄去。”
暖和的手觸在肩頭，紅衣身上一悚，原還強忍著的哭聲終究完整發作出來。
紅衣呼吸窒住，沉默一點頭，與他一同朝正廳行去。
當日，席臨川便著人回長陽傳了信，叮嚀多挑幾匹紅衣喜好的那種衣料送來。
她扁扁嘴，雙手攏在袖中，本也不籌算真讓他抱。
“夫人。”身後，聿鄲的感喟沉重，靜了一瞬，又道，“還請夫人一同聽聽吧。”
紅衣的目光凝在那枚殷紅上，死死地盯著，說不清是恨是怕。少頃，乍聞聿鄲猛一咳。
“我……”聿鄲沉吟很久，長聲一歎，搖一點頭，“汗王很感激將軍撤除了那些巫師，但除那道謾罵……他也故意有力。”
短短一瞬，紅衣腦中猛震後全然空缺，隻覺眼眶一熱，當即緊銜嘴唇，拚力將眼淚忍了歸去。
她怔然舉目望去，聿鄲眉頭緊皺，發白的麵色看著痛苦。手上的茶盞仍未擱下，他有些難堪地看向席臨川和紅衣，吃力道：“抱愧……”
短時候內，便也冇見再有落雪。畢竟連夏季都還冇到，暮秋時節，偶爾下個雪也就不過如此了，還很多虧珺山天寒得早，若在長陽，是斷斷冇有如許的“功德”的。
不過三五日就有馬車在珺山的府門口停了，剛好紅衣從山上摘了葡萄返來，初顛末時隻道是布料送了來，定睛一看正從馬車高低來的人，喉中噎住。
他短籲著氣，不忘一句笑侃：“你也算統領千軍萬馬了。”
紅衣木然看著胸前兩枚一模一樣的珠子，他溫緩地話語再度傳來：“我必會很快就投胎的。你呢……該再醮，就再醮吧。”
香茶沏好，自壺中緩緩流出的茶水倒滿兩盞，紅衣拿托盤呈著端疇昔，彆離擱在二人手邊，然後自去席臨川身邊落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