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未幾時,有一支步隊迤邐自後殿出去,搶先一人氣度如虹,頭戴通天冠,穿戴大紅冕服,在皇子和內侍的擁蔟下步於上首禦案以後。
雪越下越大了,一團團,一簇簇,彷彿無數扯碎了的棉絮從天空翻滾而下;全部汴京,頓時被這烏黑包裹,晶瑩剔透,美不堪收。待到雪停,金色的陽光普照在雪地上,映出一道道七彩的光芒。路旁的樹上掛滿了透明的“銀條兒”。
殿中倒是持續沉寂,彷彿統統人都與即將到來的宴會無關,一些老臣,乃至乾脆將跪坐改成盤膝,眼觀鼻鼻觀心入定去了。
沈傲嘲笑一聲,道:“大人隻怕要料差了,那王子姍姍將來,毫不是因為甚麼事擔擱,而是用心的。”
殿中落針可聞,隻要偶爾的咳嗽聲,那禦案以後的天子倒是聳然不動的跪坐於地,卻也是喧鬨極了,彷彿麵前的事都與他並不相乾。
人還冇到,還要先告訴一聲,告訴之前,禮還冇有行,就說免禮;沈傲感覺這大宋朝的端方有那麼一點點的奇特。
裝神弄鬼!沈傲內心腹誹一番。
唯有沈傲,倒是擺佈張望,不覺得意。
恰在這個時候,終究有內侍碎步進殿,聲音中帶著欣喜隧道:“泥婆羅王子殿下到。”
由內侍引著,轉眼便到了華清宮,華清宮那富麗的樓閣被華清池池水環抱,浮萍滿地,碧綠而潔白;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矯捷現,似欲騰空飛去。
常洛頓時也捕獲到了些甚麼,神采微微有些不好,道:“你是說這王子本就是要給陛下尷尬?他就不怕陛降落罪嗎?”
沈傲所坐的馬車在雪地中轉動著軲轤,留下兩道深可見底的車痕,望著窗外的雪景,沈傲的眼眸惺忪,明顯是睡意未過。
過了好久,鼓聲又起,倒是申時到了,前來赴宴之人都是留著肚子來的,現在已到了下午三點,卻還冇有開飯的跡象,在坐之人一個個難受極了,饑腸轆轆的持續煎熬。很多人在心中將那泥婆羅王子罵了個祖宗十八代。
常洛愣了一下,接著暴露一副如有所思的模樣,便不再言語了。
一旁的常洛低聲道:“這個王子,實在太大膽了,陛下設席,鑾駕都已到了,竟還不見他來,哎,為何事前無人去催促。”
這個官兒不小,起碼算是省部級的初級乾部了,沈傲也報上了本身的姓名;邊讓聽罷,隨即顯出一絲訝然,而後倒是嘲笑道:“你便是沈傲?哼,放蕩不羈,恃才傲物,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