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紀瀾,緋紅的錦袍,袍裾壓著一圈繁複的斑紋,飾以金線,頭頂銀冠,一如既往的富麗風騷。

“郎君,本日是中秋。”

恍忽間,紀瀾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彷彿看到十年後的厲出衡,於朝堂上縱橫捭闔,侃侃而談。那一襲紫衣官服似為他量身定造,再無人能出其擺佈。而也是這小我,與他相鬥五年,讓他吃足苦頭,最後毫無還手之力。

反觀厲出衡灰色布袍,僅以一根木簪束髮,簡樸到粗陋。

“這……”紀瀾籌辦不敷,天然答不上來。在他看來,厲出衡不過就是一個不敷為懼的落魄士子,家世顯赫,但宗族權勢不敷,在朝堂中的影響力亦是微乎其微,即使以後他權傾朝野,可那也是十年以後,眼下恰是打壓他的好機會,最好能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厲出衡笑道:“某說的是被打是曲解,並未說婚約是曲解。”

“侯爺莫要忘了,杜府把厲某趕出來的啟事是以為厲某並非河東厲氏後輩。”厲出衡麵帶笑意,信步走至爬滿藤蔓的圍牆邊,指著花窗以外的群山疊幛,“厲某十四歲隨恩師在各地遊學,去歲落戶帝京,在萬山書院與一眾學子論道講學,他們都能夠證明厲某的身份。”

厲出衡冇有接話與他持續酬酢客氣,專注於石案的棋局,墮入沉默。

為了避開紀瀾的騷擾,杜且以送藥為名,來到鄰院。

“妾這就告彆。”杜且回身便走了,真的走了。

杜且當真不再走動,“郎君隻一人,妾亦是如此。郎君家在河東,可妾的家在京中,家人團聚,卻無人來接妾回府,妾心中不快,亦無人傾訴。跨院而來,是為送藥膏,並非與郎君花前月下。”

“要你多嘴!”厲出衡輕斥,“讓你下山回書院清算,你如何還不走?”

但是阿鬆分開後,厲出衡左等右等,直至月上中天,銀華瀉地,杜且都冇有折返來。

“本侯三媒六禮娶她過門,如何會毀她名聲?”

“厲氏就算是目下家道中落,但仍然是大梁最陳腐顯赫的世族,根底深厚,想與厲氏攀親者不計其數,為的不是朝中是否有報酬官,品級多少,而是衝著厲氏這個姓氏而來,為的就是世家風骨。帝京不是有如許一句傳言,世家聯婚,寧舍皇家光榮,不棄百年門楣。”厲出衡擲地有聲,明朗疏闊的麵龐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張揚,即便是粗布麻衣,也難掩其出眾鋒芒。

“冇有……”阿鬆低頭沮喪,“我這就回書院。”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