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海離歸怔怔地凝睇著藥丸,固然解藥有了,但大夫卻累倒了,一時之間竟是僵在原地轉動不得。
哼,怎的又是他?自家郡主金枝玉葉,豈是那些個寒微的賤民所能脫手的?前幾日,便可看出他對郡主心胸不軌,唸到他是仇人故而允了。隻是,此人竟是學會了得寸進尺了,不得不防。
芳翠見勢不妙,忙巴巴兒的湊了過來,又是灌茶又是順背,過了好久,才終究將那枚不利梅漬糖吞進了腹中。
施針還在停止中,實在本是用不著麻沸散的,但蕙心畢竟年幼,如果亂脫手腳隻會徒增費事,故而隻要委曲她了。很快,施針結束,接下來的便是放血療法,台公子用細細的針頭悄悄紮破蕙心指尖的肌膚,再由薛桓將鮮血擠到小碟子中,再用紗布細細包紮,恐怕傷口傳抱病上添病。
“好些了……”在哥哥麵前,本身始終隻是一個需求照顧的小女孩,蕙心將大迎枕死死抱在懷中,口中濃烈的苦澀噎地她幾欲落下淚來,一雙杏眼帶著幾分委曲與難受的眸光。
“我……”蕙心一時語塞,難堪間,繡蘭與玉蓮已然采藥返來,一進屋,立即看到了捧著點心一臉難色的芳翠。
“小殿下,你不是不愛吃嗎?”芳翠獵奇地眨了眨眼睛,腳步倒是突然停在了原地。
“蕙心女人把穩!”見蕙心顛仆,海離歸心中一急忘懷了尊卑,疾步上前剛欲扶住她的身子,卻被芳翠搶先了一步。
“小殿下,這點心你若不愛吃,那芳翠撤下了便是。”見蕙心盯著點心怔怔發楞,芳翠覺得這點心被動了甚麼手腳,捧起碟子回身就欲前去找雨禾算賬,卻被蕙心半路叫了返來。
固然,海離歸技藝高強,但也不代表無人傷得了他,那日裡馬車出事,海離歸便是不敵那些刺客受了傷,這一次,怕是又在路上遇著勁敵了罷?又或者,是本身想多了,那傷口不過是劈柴時劈到了手,用紗布隨便包紮一番便了事。
如許想著,蕙心心中的負罪感,畢竟還是減輕了很多,但對台公子獵奇,倒是一丁點也冇少過。本身不過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台公子的傾慕救治,她曉得,台公子的診金天然被炒到了五千兩白銀,並且不是有錢就能請得來的,需得支出高貴的代價,還必須得有命定的緣分。
“我……”一聞到那股中藥的熟諳氣味,蕙心胃中翻江倒海般格外難受,在台公子的催促下飲儘了藥湯,認識垂垂恍惚,不經意間,瞥見海離歸也在旁,掌心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烏黑的布麵上浸出了星星點點的赤色,心中微疼,蕙心支撐不住垂垂垂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