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歸去,讓家中長輩過來,你們長輩們坐在一起好好的說!”週六郎說道,說罷拂袖撩衣大步向外走。
“如何回事?”週六郎恨恨道,伸手指著地上散落的東西,“你們就是如許對待我表妹的?一個凡人有手有腳也就罷了,讓一個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傻子捱餓,不怕天打雷劈嗎?”
周家武將殘暴,隻用拳頭髮言,家風如此,此時更是少年意氣可真甚麼都敢做出來。
“有個哥哥真好啊。”她忽的說道,眼睛亮亮,“有個如許的哥哥真好啊。”
半芹的眼淚如雨而下。
“都是我的錯。”程二夫人開口說道。
程二夫人咬著下唇,感受四周的視野灼灼,令她炎熱不安。
週六郎腳步不斷。
一旁的程四娘便開口了。
“誰錯我不在乎,隻是,但願今後不要再有這類錯便是了。”他說道,“民氣肉長,廟前施粥唸佛,倒不如感念骨肉親情來的功德輕易。”
內心第一次對阿誰傻子有些戀慕,又有些忿忿。
算了,事已至此,裡裡外外的麵子算是丟儘了。
“如不能為妹抱屈,妄為男兒!”他恨聲喝道。
週六郎行禮。
“大哥,這不管青孃的事!”程二老爺急道。
週六郎的腳步這才停下。
她本來不想哭,但不知如何的,看著地上散落的殘羹剩飯,想到一起返來的艱苦,想到返來後的不安,特彆是想到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她抬開端,看著站在麵前日光下顯得更加高直的少年。
“有後孃就有後爹!”週六郎立即轉向他嘲笑道,“我不過說你繼配一句,你就受不了,我表妹捱餓受欺,你就跟瞎子啞巴普通!”
週六郎看向她,帶著幾分嘲笑不屑。
週六郎一腳踹倒麵前的缸框,嚇得剛進門的程大夫人二夫人忙躲。
程大夫人已經多少明白如何回事了,氣的渾身顫栗,一恨仆婦下作肇事,二恨傻子的丫頭用心肇事,碰到這類事必定不是一天兩天了,為甚麼不說!方纔在那邊說的不是挺熱烈,這事為甚麼不說,恰好這時候鬨出來,安得甚麼心!
不過也不必然,週六郎轉頭向廳堂裡看了眼。
“大哥,青娘身子不好,阿誰…孩子是由大嫂照顧的。”程二老爺卻還是說道,說完低下頭。
程嬌娘坐在屏風後,依著憑幾,廣大的衣袍鋪在地上,髮鬢垂散,安溫馨靜神情木然,如果此時有人看過來,必然會感慨一句真像個木偶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