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愣了下。
山下道觀裡等待著亂鬨哄的人群，伴著一聲法號看向踏門而入的觀主仙姑，神情莊嚴，法度怡然，此時秋陽漸高，日光披在孫觀主身上，帶著幾分奪目，也襯得這破敗的道觀多了幾分靈氣。
“茶還是酒？”她問道。
“爺爺。”
“那可不是，冇了這傻嬌娘，他們這奧妙觀可就要倒了。”另一個說道，“你瞧，說不定下一柱香往那裡燒，還要問過這傻嬌娘才行。”
“那是那裡買來的，再去買些就是了。”他說道。
中秋節，團聚…
方纔師父和這傻嬌娘說了甚麼？如何兩人彷彿相談甚歡？如何她一句也冇聽懂？
“好了冇？”春蘭出去催促道，“張家公子來了。”
吳貨郎放下擔子，用袖子擦了擦汗，略作歇息。
“娘子，娘子。”
孫觀主再次愣了下，想到那一日，半芹也裝了一籃子貢品乾果，說是去送給城裡的那位老丈，然後就一去冇再返來。
“不消了，不消了，奉告我那裡買的，我自去就好了。”張家公子忙笑道。
“公子本日返來的早。”春蘭忙迎上去說道，一麵接過程四郎的披風。
因為山上承平宮裡走了一個丫頭。
程四郎邁進院子時，幾個丫頭正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說的熱烈。
“快去找。”兩個丫頭豎眉伸手一指。
“是說，前天阿誰，山下送貢品給路人？”她問道，一臉驚奇。
“多謝娘子。”她慎重見禮。
“如何？”她問道。
“嗯？”
小童被嚇的後退兩步。
“娘子，你，餓了嗎？”
“吃蜜餞好不好？”婦人說道，一麵翻出幾包，“哎，這個是甚麼？從未見過。”
“你們看著點啊。”小童急道。
“嬌娘那邊，阿誰代替半芹的丫頭，也走了。”春蘭忙說道，話匣子翻開便刹不住，“本來昨日老爺叫她來是為這個，送到張老太爺府上了，說是做的點心合口…”
“師父，這裡。”小童忙喚道。
“那些聰明人就是如許，白給他們吃，他們向來吃不下，非要做些甚麼求得放心。”程嬌娘說道，將手裡的樹枝挽個花。
“貨郎，這邊來。”
剛說人就有人來了，兩個道姑忙整容相迎。
吳貨郎看去，恍然。
孫觀主這纔看到她們，忙疾步過來，腳步踉蹌慌亂，引得站在廚房門口的兩個丫頭再次笑起來。
小童忙抬手擦了眼淚，纔看到一個少女邁出去，一如既往的素緞外套，硃砂襦裙，木屐白襪，長髮垂腰，恰是程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