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劍的摸索很快變成了兩三人的合擊。等蕭道鸞離了界石約莫七裡，已同近十人交過手。
光是能聽吐納聲入耳出修為的，就起碼有五名元嬰期的修士，或許另有人入了化神。和他境地不穩的狀況分歧，這些如同跗骨之俎的追殺者，修為都穩紮穩打，斷冇有被他偷襲取巧的能夠。
……
此時她還對男人的安插有所存疑，將蕭道鸞引到西南看似實在是多此一舉。但那也不過是因為，她並不曉得，劍池的暗莊遍及天下，唯有這西南一隅，臨時空缺。
一個能將觀瀾亭銘記於心的人，一個對劍池暗莊權勢瞭若指掌的人，一個……對他，對蕭河，對劍池，心胸恨意的人。
“你總不肯讓我看看，可到底我還是見著了。”
“怎是為了一塊牌匾？”那人輕聲道，“他是為了……”
他將近出西南境了。
“此亭名觀瀾，與藏鋒閣齊名。”
“蕭道鸞自幼在劍池長大，就算醉心修劍，也不會對一景一物毫無所知。在千裡以外見到了自家亭子，老是要走近看上一看。”
對方像是也不急著將他逼到絕境，隻緊緊跟著，偶爾有一人脫手，也是摸索般出一劍便又隱了身形。
“師尊？”女子少見到心機深沉的男人喜怒露於色，這一晚卻已見了兩回。先前為了毀亭一事發了怒，現下又為了那亭子神思不屬。
鞋底頓時被積留的湖水灼去了一層。
他曉得千萬種偏門功法，這以冤魂和骨肉灌溉的一頃湖水隻能算略有些惡毒，還遠遠談不上天怒人怨。他還是不喜，固然身為魔修，如許的功法他見過，乃至曾用過很多。
一人從家宅深處緩緩踱出，沿著血湖走到女子身前。佈下陰陣的人骸骨已寒，但暗紅的湖水猶自翻滾不斷。湖水迸濺在岸邊人的狐裘下襬，那人看了眼被腐蝕出小洞的衣衫，眼神嫌棄。
西南在江頭。
不須假惺惺說甚麼話了，他們的目標隻要一個，就是將對殺狙殺在西南。
冇日冇夜的流亡，讓他的精力有些不濟，但看到一塊界石的時候，他還是鞠起一捧江水飲下，強提努力。
江水不止，竟然被他看出了幾分無情滋味。好似幾百年來冇有嘗過的委宛心機，一刹時都湧了出來。
這不比對上莫恒之時。彼時貳心無邪念，隻求一戰，隻求一劍。
現在就算冇有追殺，他也難以安眠。
墨劍低鳴，彷彿在為仆人抱不平。
獨一跟在身邊的部屬分開後，男人哈腰，從死去多時的老道身上摸出了掌控陣法的木杵。